文君下葬的那一日，我並無前去。而是出宮去了李家，完成她交代的事情。李府內陳設簡單，就是草木繁多，十分景致。
不一會兒，李斯便攜其夫人來大廳。李夫人年過四十，身材瘦弱。我像是知曉她雙目紅腫是因為何事。
“不知夫人駕到，臣有失遠迎。”李斯客套道。
我說道：“本宮不請自來，不敢勞煩大人。”
“良人生前在宮中頗為夫人照護，老夫由衷感激。”我說道：“此次前來也正是文君有話讓我帶給你們二人。文君本想寫書信，可惜不能留下。所以我為帶話。”
李夫人問道：“還請夫人告知文君留下何話？”
我說道：“文君說曾經李大人將他送入王宮，她心中頗為怪罪。但是時過境遷，她想已經不在有此想法。大人不必自責。而且文君想說她一生過得很好。她在另一頭，也會為你們二老祈福。”
李夫人聞言，抹淚。李斯未言，心中想必也悲涼。
李斯說道：“謝夫人。”他起身想我行大禮。
我說道：“大人不必多禮。”我從袖中取出一根金釵說道：“此物若妡說是文君入宮那年，李夫人親自為文君帶上的。已經用沸水煮過，也放在火中烤了一會兒。想來無礙，夫人可留著作為紀念。”
李夫人哭著道謝。
我說道告辭，李斯與李由親自相送。而李夫人已經哭暈了，便留在府中。李斯問道：“良人留下五公主還望娘娘在宮中多為照拂，老夫感激不盡。日後娘娘有能用得上臣的時候，臣定竭盡全力。”我說道：“文君生前囑咐我照顧瑾瑜，瑾瑜日後就是我親女。”
坐在馬車上，我歎了一口氣，想來完成了文君一個心願。
回到宮中，我並未直接回興樂宮。而是去接三個孩子。到了齊夫人的住處，齊夫人招呼我坐。我卻說道免了，讓她叫來三個孩子我便走。陽滋和瑾瑜從殿內走出來。二人穿著相同顏色的衣裙一看便知是姐妹。“母親。”“媯娘娘。”
陽滋說道：“見到母親，陽滋真開心。”我摸了一下陽滋的頭，見瑾瑜神色有些失望我對她說道：“日後媯娘娘照顧瑾瑜。”
瑾瑜說道：“母親真的不在了麼？”
“瑾瑜日後可將媯娘娘看做母親。”
瑾瑜點了點頭。我問陽滋：“你亥弟去了何處？”
“白八子今日做了糕點，亥弟去嚐了。”聞言，我看向齊夫人，神情中帶著責問。我對陽滋瑾瑜說道：“我們先回宮罷。”
“好。”
兩個孩子走在我左右兩側，過渭橋到興樂宮。一進宮門陽滋說道：“往日所有宮中就屬興樂宮晚上最閃亮。可如今……誒。”
我說道：“明日便會調來一些宮人。”
用膳時，亥兒走到琳琅殿。亥兒拜道：“胡亥拜見母親。”我笑著說道：“快起來。”又吩咐夷光：“為公子添置一副碗筷。”
亥兒說道：“母親不用了，亥兒已經用膳了。亥兒告退。”
“晚上夜涼，蓋好被子。”
“是。”
是夜，秦政過來。我們緊緊相擁，“阿政，文君歿了。”秦政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說道：“瓏兒都過去了，別太傷心了。”
我說道：“你來我本應開心點兒才是，倒是不自覺傷心了。”秦政說道：“無礙，你在我麵前不用拒著自己。”
我一笑，又將他抱住。我把頭埋在他胸前，放肆的哭泣。我有三個孩子，隻有此事我才能顯露的悲色。
第二日，我又開始做一個堅強的母親。因為擔心瑾瑜，每日用膳都會叫來幾個孩子。我對瑾瑜的關切也會多些。讓我欣慰的是，亥兒也會主動關心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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