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秦政命王賁為主將，李信為副將出兵攻燕國。李信再得重用，讓朝臣意外。卻不出我所料，倒也是秦政多年未這樣賞識年輕人了。
李長使來興樂宮拜見我，我有些意外。對於李長使，秦政雖未在我麵前提及過，但我知曉新入宮的幾位妃子，李長使侍寢次數最多。說來這李長使就是李信的親妹子。
我問道：“長使入宮多日，可還習慣？”
“就是冬日寒冷了一些，其餘皆好。”
我說道：“如今夏日來了，便就舒服了。”李長使說道：“妾身此次來，是有禮物要送給夫人。”她從侍女手上拿過一個黑色漆盒說道：“這是妾身母親從南郡送來的靈芝，滋補養顏。特意送來給夫人。”
我說道：“這藥草如此珍貴，又是長使母親對長使的一片心意。本宮不敢收。”李長使說道：“夫人不必介意，這是母親聽聞夫人在有時疫的宮中住上一段時間。便送靈芝來，為夫人滋補。”我說道：“原來如此，不過本宮無礙實在用不著。”
“夫人，這是家母的一片心意。”
我見她執著於此，便說道：“那本宮便收下。”
李長使聞言一笑，說道：“真是太好了。”我倒是有些難為情，李長使像是對我太過熱心了。我對夷光說道：“將從楚地得來的那件龍魚玉珮取來，送給長使。”
李長使收下說道：“謝夫人。”隨後李長使告辭。
這夜，秦政來興樂宮。他今日少話，我心知他因為燕王使者出使齊國，齊王建以大禮迎接擔憂。我試探說道：“大王大可不必煩勞，魏繚還在齊國。而且秦齊聯姻，齊王應該不會背秦而去。”
秦政說道：“看來你已經知曉此事了？”我點了一下頭，他繼續說道：“寡人雖相信國尉實力，但眼下隻有齊燕兩國，齊國難免不會疑心若是燕國敗了，下一位就是他齊國。”
“大王以前諸國間結盟，都送以質子。目前大王之叔子語雖受製於齊，但於大王並不親厚。齊國也定會覺得手握質子而不能牽製秦國。所以大王可遣一位公子去齊國做質子。”
秦政麵上有喜色，“此方法甚好。”
“不僅將秦國公子送到齊國去，還要將齊國公子雍送回齊國。公子雍是齊王之弟，在鹹陽生活八年。尊尚秦法，與秦人為友。若放他回去，還能為秦國在齊王麵前說話。”
秦政說道：“甚好。”
我看秦政問道：“這注意雖好隻是大王願意將一位公子送走麼？妾想若是將亥兒送走，妾心如刀割。不管是送走哪一位公子，都必定有一位母親心在滴血。”
他說道：“為了大局。王室公子必定要為大秦效力。而且秦齊交好，齊國也會善待質子。”
我點一下頭。不想再說，免得他談起年少在趙國為質的情形。
第二日，在朝堂秦政說起讓公子入秦為質，以穩定齊王君心。朝中無人不讚同，隻是送哪一位公子入齊，朝中爭論不休。
洛秋將大臣間爭論講給我，“朝中大臣有人提議六公子高，大公子扶蘇，二公子將渠。”我點了點頭明白為何如此，我又問：“無人提議亥兒麼？”
洛秋支吾說道：“……也有，呂大夫提議小公子，說小公子是娘娘之子，深受大王愛護。若是送公子前去能讓齊王無憂。”
栩蝶聞言氣憤說道：“這人竟敢提議小公子……”我又問洛秋：“朝臣與大王如何反應？”
“大王說小公子年幼，不易送去齊國。朝中，也有廷尉大人與楊將軍阻攔。”
我點了點頭。秦政幾日未定下送去齊國的質子人選，往興樂宮的妃嬪都要將門檻踏破了。夷光說道：“都囑咐夫人話了，夫人身體不適，不宜見客。禮品也一概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