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毅峰意外的挑眉。
他昨天看邵庭笙對呱呱十分在意,還以為邵庭笙會對呱呱的媽媽有幾分憐惜。沒想到
傭人都如此看輕裴惜,可見邵庭笙平常十分輕賤裴惜,傭人才敢不把裴惜當回事。
顧毅峰玩味的笑起來。裴惜在這裏越呆不下去,他的機會才越大。不是嗎?
裴惜一直守在呱呱身邊——
呱呱昨天受了驚嚇,在裴惜懷中不停的打擺子,甚至還會在睡夢中尖叫。好在孩子沒有發起高燒。
裴惜心酸又心疼。一直把呱呱摟在懷裏。側躺在床上,窩著身體,閉眼小憩。
裴惜也是困極了,累極了,但腦子裏麵的那根弦始終繃得很緊。呱呱一有動靜,她就醒來。給呱呱喂溫水,或者是察覺到呱呱體溫有變化,趕緊給他貼上小兒貼劑
醒來躺下,醒來躺下折騰好幾次,就聽到走廊裏有腳步聲,以及傭人的交談聲。
裴惜往自己臉上輕輕的甩巴掌,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些。
她必須得和邵庭笙談判。呱呱如果留在這裏,遲早有一天會被心思惡毒的米朵給害死。
但讓裴惜為難的一點就在於此:不管米朵本性是好還是壞,鍾情於米朵的邵庭笙必然隻會看到米朵身上的閃光點。畢竟情人眼裏出西施的道理亙古不變。她如果直接揭露米朵的真麵目,必然要和邵庭笙在“米朵是個怎樣的人”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
她所想所要的,是呱呱。
米朵那個人,得等她騰出手之後再慢慢收拾。
想清楚接下來的行動方針,裴惜抱起呱呱,走出嬰兒室。
陽光斜斜的射在走廊上,地毯上繡著花團錦簇的牡丹花,走廊牆上掛著價值連城的西洋油畫和中國潑墨山水畫。
這是她一直以來生活的地方。這個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她都非常熟悉。
但這個房子的主人,到底不是她了。
她現在也無法追溯當時的心情——邵庭笙借著呱呱的名義,讓她住進這棟別墅,她非常輕易的就妥協了——是舍不得這套讓她有安全感的房子,還是為了想讓呱呱在這套房子裏平安長大?
也許那個時候,她應該和邵庭笙據理力爭。
但她沒有。
軟弱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穿過一層一層的光柱,拂過一段又一段漂浮的塵埃,裴惜慢慢走到樓下。
邵庭笙,米朵和顧毅峰三個人坐在餐廳。餐桌上擺好了碗筷,就等裴惜入座。
幾個人都是一宿沒睡,折騰完之後直接補覺,肚子裏空空如也。廚房準備的食物也都是易消化的。
裴惜懷中抱著呱呱。傭人很有眼色的幫她拉開椅子。這和她當豪門千金時的習慣一樣,她並不覺得有什麼。
米朵開口就針對她,“裴惜,別人幫你忙你都不知道說一聲謝謝嗎?”
裴惜已經很不耐煩你米朵,“這是她的本職工作,我對她說一聲謝謝,說我心情好。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情,難道她就缺我這一個謝謝?”
米朵振振有詞的教育裴惜,“這不是缺不缺的問題,而是你這個人沒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