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觀音現在住在外頭的公寓。
公寓應該是她大學時買的,離A大很近。
如今還是上學的時間,這兒行來走往的學生有不少,各個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女,他們看著蕭元璟的車牌和車型停在街道上已經忍不住停下腳步碎碎而語起來。等蕭元璟和蕭觀音走下來的時候,那低低的議論聲便又成了掩飾不住的低呼聲。
蕭觀音不想和蕭元璟走在一道,她總覺得那群人的眼神和議論聲,跟她上輩子宮裏的那些人是一樣的。
她可不想好端端的,又把自己的清白名聲給糟蹋了。
蕭元璟又豈會不知道她的想法…
小丫頭眼珠子一轉,他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街道有不少人,自然還有不少車,蕭元璟伸手牽過人的手,把她護在裏頭,而後也不放開就十指緊扣拉著她往前走去。
他這一番舉動…
身後身旁的議論和低呼聲自然更加響了。
蕭觀音掙了掙沒掙開,就喊他:“小,小叔…”
她心裏覺得身旁這個男人是梁璟無疑了,當初她是他繼母的時候,他就沒個避諱害她沒了名聲…現在好了,她還是他侄女呢,就不管不顧握著她的手。
狗皇帝,臭流氓!
蕭元璟看著她又氣又急的麵色,到底還是舍不得…
他把手鬆開,微微收攏的指根磨著手心,感受著留在指尖上殘留的細膩溫度,麵色卻是一絲也未改,依舊嚴整從容得說道:“剛才有車。”
蕭觀音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又看了看兩旁來往的車輛,眉心一皺,難不成自己真的猜錯了?
等兩人走到公寓門前的時候,秦思也在——
秦思看著蕭觀音平安回來,鬆了一口氣,忙拉著人的手細細看了回,才又說道:“娘娘你去哪了?打你電話也沒接,拍門也不見你開。”等這話一落,她看著蕭觀音身旁的男人,又看著他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走到蕭觀音的耳旁咬起了耳朵:“娘娘,這是你的…”
她看了看蕭元璟,見他眉眼冷淡,氣勢非常,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跟著是低聲說了一句:“新金主嗎?”
秦思入行的時間不久,跟著蕭觀音的時間也不久,她和其他人一樣都以為蕭觀音與齊斐的確是“包養被包養”的關係,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想勸勸蕭觀音,可是齊斐到底是她東家,長得又不錯,她想了想也就沒說什麼。
畢竟,齊總那個抖M的性子,到底誰嫖誰還不一定呢。
可眼前這一位…
秦思看著蕭元璟因為先前的“金主”兩字,而驟然變得冰寒的麵容,頭一縮身子一抖,害怕地不敢說話了。
這個金主比起齊總可凶多了,娘娘真能hold住?
蕭觀音先前在網絡上學了新詞,覺得秦思就是那傳說中的豬隊友…她偷偷瞥了一眼蕭元璟,看著他這一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神情,身子也忍不住一抖,好一會才磕磕絆絆說道:“小,小叔,你別聽她胡說…我和齊斐是清白的。”
她找誰也不會找種馬呀…
蕭元璟輕輕“嗯”了一聲,他垂下眼睛看著蕭觀音,聲音平淡:“我知道,不過——”
他的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揉了揉,見她身子又忍不住抖了幾下,低沉了幾分聲:“你怕什麼?”
怕?
她能不怕嗎…
蕭觀音察覺到頭頂的那隻大手,就差哭了。
以前她每次被打了戒尺,梁璟就會把手放在她的頭上,看著她發抖的身子就會說“你怕什麼?”
蕭觀音抬著頭,她睜著一雙杏眼看著梁璟,一瞬不瞬地,好一會才委屈出聲,聲音嬌嬌怯怯的,眼卻未移開一分,依舊看著梁璟:“我怕你誤會。”
這是她和梁璟接觸了這麼多年,唯一研磨出來的本事。
梁璟不喜歡她哭,可偏偏受不了她這幅模樣…雖然該打的戒尺一下也不曾漏下,可是她每回露出這幅模樣的時候,他就會多給她一顆糖。
果然…
蕭元璟看到她這幅模樣,眼神一閃,放在她頭上的手收了回去,先前麵上的冰寒盡散,柔聲與她說道:“好了,我知道了,走吧。”
他護著蕭觀音往前走去…
隻不過在臨近秦思的時候,還是淡淡瞥了她一眼。
秦思要不是握著樓梯扶手,差點便軟膝跪下去了,她看著蕭觀音的身影,心中在道義還是保命擇選了兩回,最後還是很有骨氣的選擇了保命要緊…這麼強大氣場的男人,也隻有娘娘能hold住了。
她看著兩人的背影輕輕咳了一聲:“娘娘,我有事先走了。”
她說完這話,也不等人回話就匆匆往樓下跑去…
蕭觀音握著門把的手一頓,她聽著身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心裏忍不住長歎一聲。可長歎歸長歎,門還是得開啊——
不過,她偷偷瞥了蕭元璟一眼,想了想還是說了句:“小叔,那個屋裏有些亂。”
蕭元璟挑了挑眉,等門打開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屋子遠比她所說的有些亂...亂多了。
他攏了攏眉,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這段日子是怎麼住下來的?不過就她這個性子,怕是昨兒個剛收拾好,沒過一天就又被她給折騰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