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要守在夜總會各個路口。”走出大門,掏出電話給季雲瀟打去:“雲瀟,我們出了點狀況,讓人給逃了,目前懷疑人還在這片區域,但人手可能不夠,你們不是也在附近辦案嗎?能分身麼?”
“我們這裏也在蹲點呢,你讓局長另外調人吧,既然都找到了,就絕不能讓他逃掉!”
樂舒煩悶點頭:“知道了!”該死的,狠瞪向那霓虹閃爍的建築物,一群冷血動物,不就是搜查令嗎?管他裏麵都是些什麼人,今天必須把周剛找出來。
燕子打完電話回來報告:“副隊,顧隊說他會讓想辦法讓各個收費站幫忙看著點,我們隻知道周剛大致特征,並沒照片,那塊紅斑雖然顯眼,但也不是掩蓋不住,一點粉底的事……很快附近派出所的人會過來協助,都怪我不好,都到眼前了還給他跑掉。”說著就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與你無關,別再自責了,別把犯罪惡分子都想得那麼愚蠢。”要每個人都那麼好抓,還用犧牲那麼多同僚嗎?
對此,燕子非常感動,還以為副隊要嚴厲批評她一頓呢,想起周剛推搡樂舒那一眼,很是擔心:“剛才沒傷到吧?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這種事可不能逞強,懷孕頭幾個月要格外注意。”
樂舒摸了摸小腹,搖頭:“沒有不適,應該沒啥問題!你守在這裏,我去後門位置。”
直到天明,也沒見到周剛的身影,夜總會四周盲區眾多,方圓兩裏的監控被反複查看,加之被包圍住的夜總會內部,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對老板稍稍調查了下,乃周剛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兄弟倆關係並不和睦,畢竟一個爹,會幫忙並不意外。
不過人家摘得幹淨,表示不知道周剛有來過這裏,那段監控最終恢複了過來,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們,還真有個大領導前來接見某位重要貴賓,周剛跑進去時,經理和員工都假裝忙碌沒有看見,做的是天衣無縫,估計是周剛提前給他們打過電話。
天蒙蒙亮,破曉時分,樂舒輕手輕腳打開臥室門,見丈夫還沉睡在床上,小小鬆了口氣,呲牙按向鈍疼的左肩,以這種疼痛程度,肯定青了,還是很大一片那種,原是想騙他要出差,先躲個幾天的,可她天生皮膚白,磕磕碰碰都會淤青半個月才消退,那麼久,他不懷疑才怪。
不能讓他發現,絕對不能。
拿過浴袍,決定趁洗澡的功夫看看究竟多嚴重,其實也就碰了一下而已,沒傷到骨頭,但龐煜不會這麼想,誰讓她如今是全家重點保護對象?
本來正在酣睡的人倏然睜開眼,望著敞開的門兀自發呆,那一聲低低的痛吟音繞耳畔,一夜未歸,回來就疼得呲牙咧嘴,昨晚受傷了嗎?能回來,說明問題不大,對於孩子,樂舒的愛不比他少,就算沒傷到孩子,心中還是很窩火。
‘吱呀!’
近半小時後,門又被輕輕推開,樂舒先探出一個頭,發現那家夥正麵無表情坐在床頭便揚起笑臉:“你醒了啊,那個昨晚我們找到那個最闊禍首了,他叫周剛,哎,可惜啊,還是給他跑了。”
女人背脊挺直,顯然不願他看到她的傷處,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看得見的地方,毫發無損,好像前麵那道痛呼隻是他的幻覺一樣,放柔表情:“怎麼給跑了?”
“新月夜總會知道吧?那裏老板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燕子都看著他跑進去的,結果那老板胡攪蠻纏就是不讓我們進去,氣得我直想一槍崩了他,等能進去時,人早跑沒影了,不過人已露相,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逮捕歸案。”除非他真有飛天遁地之術。
龐煜故意不去問她受傷之事,下床將人扶到上麵,並蓋好被子:“那你趕緊好好補眠,孕婦是不能這麼熬夜的。”
“嗬嗬,沒事,我昨晚在車裏有睡過幾小時,你趕緊梳洗去吧,早飯就不陪你吃了。”從來沒這麼困過,打個哈欠,不等男人離開便先閉上眼迎接周公。
確定愛人呼吸均勻了龐煜才小心翼翼拉開她浴袍,前麵沒啥可疑之處,當視線落到她後背時,倒抽冷氣,左邊肩膀竟有雞蛋那麼大塊淤痕,這在龐煜眼中,足以觸目驚心了,那股子氣悶被心疼漸漸取代,把被子拉好,大手覆上女孩兒沉睡中的腦門,苦笑:“你還知道我會不高興呢?”
明知道有身孕還讓自己受傷,可再生氣又有何用?那是她的職責,除了隱忍支持,別無選擇,他龐煜的孩子是孩子,那些受害兒童也是他們父母的心肝寶貝,希望她能早日將人繩之於法吧,並把孩子們都找回來。
“為了救人,你這麼奮不顧身,我相信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你平安無事的,不要怕我遷怒於你,自結婚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以後不許再隱瞞。”這種事連他都不能說的話,那她還能去跟誰說?
警察家屬果然不好當,真希望由她來接管弘越,他去做她的工作,嗬嗬,瞧他想啥呢,即便他願意改行,人家也得肯要他才行啊。
“副隊,這是張翠蘭提供的周剛另一個藏身點,但她不知具體位置,重合路上有四個小區,已經讓燕子過去查監控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時辛說著將把一份資料丟到了樂舒辦公桌上,後回到自己崗位仔細翻閱兩名女犯的口供,看能不能找出點蛛絲馬跡。
樂舒停下手裏的工作,考慮到電腦會帶來輻射問題,顧隊把她安排在了辦公室旁邊隔間內,除此外,往日組裏那些個大煙鬼都自覺到外麵解決煙癮,嗬,一群可愛的人,正拿起文件,電話響了,是文娟,臉上笑容還沒消失,問:“怎麼了文娟?”
聽了沒一會,臉上微笑開始凝固,後倏然轉冷:“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什麼叫當年那一刀是田露指示外加蓄意謀害?
‘樂舒,你覺得我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嗎?人是譚越和龐煜找到的,難道董事長真沒告訴你?可能是怕你受刺激,傷了孩子,哎,我也糾結了好久,要不要這會兒告訴你,可是昨晚我夢到田露開車把你給撞了,樂舒,你聽我的,不要再見那女人了,還有你現在不能激動,就當是為了孩子。’
小隔間瞬時一片死寂,四下寒氣森森,樂舒呼吸帶著顫音,沉痛閉目,纖纖指節用力摩擦著前額,饒是如此,她還是不願相信,因為在那之前,田露和她從未有過多大矛盾,怎麼可能蓄謀來殺她?而且後來不也是她跑去醫院給她輸血的嗎?
到最後醫生都說不能在輸了,她還非要堅持繼續,深怕救不回她這個姐姐,要真是她的話,這有點說不通吧?
‘你一定很疑惑她為什麼這麼做吧?樂舒,其實很容易想通,我雖和田露不熟,卻也聽你說起過她,一個人,從小就被所有人排斥,家中父母因工作時常冷落她,隻有一個人,無條件對她好,可看著這個自己能任意索取的人逐漸多出更多的弟弟妹妹,目光開始轉到其他人身上,心裏肯定不會好受,因為你其餘的姊妹都討厭她,明裏暗裏無不嘲弄諷刺,她鬥不過,就會把這股恨意遷怒到你身上。’
樂舒還保持著那個精疲力盡的姿勢。
‘隻有你會礙於她是妹妹,不管她做什麼,你都不會跟她鬧僵,有句話叫做人善被人欺,你應該懂的吧?後麵會找人傷你,我想她是真恨透了你,卻也希望你能繼續像以前那樣對她好,所以不擇手段迫使你欠她個天大恩情,這種女人,心腸惡毒,自私程度無與倫比,她不愛她的父母,不愛任何一個親屬,也不愛你,她隻愛她自己,那麼小就開始算計人,你還怎麼期待她重拾善良?
聽我的,把她從心裏摘除,免得最後追悔莫及,變不好了,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嗬嗬,是啊,無可救藥了,田露,你怎麼能為了得到別人的關懷不惜拿人家的生命開玩笑?膽子比天大,什麼都敢做。
深吸口氣,趁著燕子還在查監控的空檔,拿起外套陰惻惻離去。
這廂,一幫子人也正跟在龐煜後麵趕往田露的住處,常玉,常珍珍,樂媽媽三姐妹都一副要大吃活人的凶狠模樣,特別是常玉,她一定要問問田露,為什麼要那麼做,做夢都想不到那一刀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所為,與她爸活了大半輩子,一直安分守己,腳踏實地,怎麼會養育出這種孩子?
本來所有人都不知道田露住在哪裏,可龐煜人脈廣,稍微一查就查出來,前麵樂舒就給他打電話,問他是不是知道田露住哪裏,他告訴她了,料到妻子會過來找田露,避免出事,他求助了嶽母大人,樂舒如今情況太特殊,前麵還受過傷,絕不可再出半分差錯。
誰知道二姨跟六姨恰好都在嶽母家,於是就都來了。
二姨在也好,別說嶽母家欺負了她的閨女。
‘砰砰砰!’
常玉攔住大夥,狠狠砸門,語氣冰寒:“你們都別動,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來教訓,大姐你放心,今天我一定讓她給你們一個交代。”
“誰啊?別瞧了,煩不煩啊?”
田露本不想管的,可敲門聲全無中斷的意思,一把將手中的酒杯砸到桌上離婚證上,黑著臉前去開門,幾乎瑣剛打開,門就被人從外麵不客氣地推開了,緊接著是母親怒不可赦的樣子,心下一驚,難道酒店的事她們都知道了?不等她有所解釋,頭皮就開始陣陣刺痛:“啊,媽,你幹什麼?”
常玉仿若失了理智,扯著女兒頭發就往客廳正中拉,後狠狠甩開。
‘砰!’
田露一個不穩撲倒在地,想站起來,母親的膝蓋又頂在了肚子上。
‘啪啪啪!’
幾個耳光後,常玉殘忍地擰著孩子的臉頰嘶吼:“說,當年樂舒那一刀是不是你指示人的幹的?”
所有掙紮頃刻停止,田露呆呆地望著上方淚流滿麵的母親,或許那個人已經不再是她的母親,從沒見過如此陌生又狂怒的她,比起她試圖勾引龐煜更加嚴重呢,那件事他們都知道了嗎?嗬嗬,一定是知道了,否則怎會直接殺過來?也就是說她現在必死無疑了嗎?司雅坐牢了,自己也要坐牢了吧?
樂舒,我果然鬥不過你,可我都準備消失了,你卻不願放過了是嗎?人生究竟還能糟糕到什麼程度?
“你說話啊!”常玉見女兒不反抗也不吭聲,某些真相不言而喻,這回連打她的力氣都沒了,翻身卷縮在地板上跟孩子一樣放聲嚎啕:“嗚嗚嗚嗚哇哇哇老天爺你這是要逼死我啊嗚嗚嗚嗚,不能這麼對我,您不能這麼對我,嗚嗚嗚嗚天呐,老田,咱們究竟生了個什麼怪物嗚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
眼看常玉情況有點不對經,樂媽媽和常珍珍趕緊甩下包撲過去將人拉起來緊緊抱在懷裏:“嗚嗚嗚二姐你冷靜點,不要叫了,二姐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我是六妹啊!”
樂媽媽呼吸越來越急促,把妹妹的腦袋死死摁在胸口柔聲安撫:“玉兒聽話,別哭了,啊?別哭了,沒事的,你還有我們啊,乖,不哭了。”
“啊啊啊啊殺了我吧,快點殺了我,我真的要瘋了啊啊啊啊,老田……老田你在哪裏嗚嗚嗚……大姐,你快受不了,你不知道我現在真的好難受,好難受,為什麼這個家會變成這個樣子?嗚嗚嗚……大姐,我不要活著了,不要結婚了,也不要孩子了嗚嗚嗚,我想媽媽,媽媽……嗚嗚嗚……”
常玉雙臂到處亂晃,想抓住什麼,又總是抓不住的樣子,眼神越來越潰散,發髻早就披散開,嘴裏直喊著那早就過世了的母親,一個年近五十的人卻說找媽媽,真真嚇到了退到茶幾旁的田露。
“好,我們一會就去見咱媽咱爸,你聽話,現在先冷靜點,玉兒最乖了,從小就懂事,是六個妹妹裏最勤快的,來,不許發出聲音了。”樂媽媽一遍遍在常玉後背撫弄,當成個孩子誘哄。
常玉聞言趕緊深呼吸,不再哭鬧,似乎也挺白再不自我控製,下麵二三十年估計要到精神病院度過了。
龐煜不知何時弄來一杯水,半蹲下送到常玉麵前:“二姨,來,先喝杯水緩解下情緒。”
“好,好!”常玉抓住龐煜的手就開始牛飲,眼角餘光都不肯再施舍給田露一下,即使不小心看到了也會驚慌撇開臉,很怕見到那張臉一樣。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愛常玉剛安靜下來,樂舒就一陣風地闖進來了,掃了地上幾個老人一眼,揚手就要去打田露。
“樂舒!”龐煜趕緊製止,環住愛人小聲耳語:“二姨有點不對勁,可能精神上出了問題,你先克製一下!”
某女瞠目,也蹲到母親身邊查看姨娘的情況:“二姨?”
常玉眼光一亮,看向樂舒,一會笑一會哭:“小梳子你來了?讓你受委屈了,放心,二姨沒事,二姨沒那麼脆弱,她就在那裏,你給她弄進去好好改造改造吧,別讓她再作孽了,二姨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
聽到母親這話,田露搖頭後退,卻也沒想再去求情,今天受到的衝擊太大了,雖然承認自己是個冷心冷情的人,可也不想母親就這麼在她麵前瘋掉。
確定常玉狀況還算穩定後,樂舒悠悠站起,望向田露時,沒了憤怒,平靜得可怕:“田露,我對你是真的絕望透頂了,你總覺得不滿足,嫉妒我擁有的比你多,那你可知我以前也很羨慕你嗎?小時候一度認為上天不公平,為什麼你是妹妹我是姐姐?為什麼做姐姐的就一定要讓著妹妹?明明隻相差一歲,可大人全都告訴我,隻要是你想要的,我就必須讓給你。”
田露吞吞口水,垂頭不語。
“你不高興了,我得哄著你,我要不高興了,誰特麼管我?那會兒我每天都不開心,才在學校到處惹是生非,你說你想吃幹脆麵,我就跑幾條街跪著你給你求來,你說喜歡人家的文具盒,我就拿我所有的壓歲錢去幫你買,就怕你去吵姨娘跟姨夫,總是那麼的任性,半點不記別人的好,你說,你還想我怎麼做你才會滿意?是不是我給你當一輩子奴隸你才覺得舒心?”
拍拍心口,隱忍著酸澀感覺,啞聲質問。
看看你,都把大家逼成什麼樣子了?
田露早就聽傻了,樂舒所說的事她其實都快忘記了,太過久遠,如今這一提,那些畫麵開始重演,愈加清晰,是記得有一次想吃幹脆麵來著,認定樂舒有存錢,才一直哭著耍賴,原來是……為什麼當時不說呢?雙腿有些無力,彎腰也坐在了地上,頭埋進膝蓋裏,不想再麵對這些令她頭疼的人。
真的很頭疼,於是囁嚅道:“要抓就抓,不抓的話,你們都走吧,就當從沒認識過我,那個家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去,覺得我狼心狗肺也好,畜生不如也罷,我已經是這樣了,也回不到過去,更不想回到過去的樣子,讓我自己在外麵自生自滅吧,都打算去S市了,雖然這話可能會讓你們覺得好笑,但我還是希望你們以後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表姐請你幫我照顧好爸媽,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我照顧不了了,他們也不希望再看到我吧?
若是某一天我真的自己想通了,會回來看你們,樂舒,我會每個月給你寄錢,請你照顧好他們,你們現在趕緊走吧。”
樂舒吸吸鼻子,沒說什麼狠話,都到這份上了,說那些還有什麼意義?又不可能真的希望她去死:“田露,你的人生還很長,別總想著用自甘墮落來逃避生活,我也希望你好,不想你人生處處汙點,可是法律不講情麵,你隻能去自首服役,沒你想的那麼可怕,當年你畢竟未成年,如今又有悔過之心,會從輕發落的,在裏麵好好思考下人生道路,別說什麼自生自滅的話,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好,我跟你走!”田露爽快點點腦袋,累了,真的累了,活著好累,死又不安心,就這麼好好活著吧,沒臉見父母,經濟上盡量彌補也好,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這個了。
或許以後從牢裏走出來時,她已經失去了那份追逐名利的欲望,安安穩穩走完餘下數十載,亦或許還想著榮華富貴,走上彎路,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走吧!”龐煜自告奮勇背起常玉,在律法麵前,樂舒果然堅持著原則,這是最好的結局,隻要田露以後別再想著去害樂舒就行,至於她能不能回歸正途,他一點都不在意,這個人已經失去了他的認同。
田露簡單收拾了一下,拿著包尾隨在樂舒後麵,隻要能遠離這群人就好,她現在不想麵對任何一個親人,這會讓她喘不過氣來。
待常玉被放到車裏時,田露張張口,最終也沒說什麼,在心中喃喃道‘對不起!’
由龐煜開車把幾個老人送回家,目送車子走遠,田露總算鬆了口氣,低頭苦笑:“還是和你在一起比較輕鬆,表姐,你信嗎?如果當初你把今天這番話告知我,現在說不定你和原凱孩子都生了,我沒你心思那麼細密,你不說,我又怎會知道呢?不過還是謝謝你從小的照顧,有些事已經發生,無法挽回,在這裏,我除了跟你說聲對不起,也不知該怎麼彌補了。”
“你能把我的話聽進去就是對我最大的彌補!”樂舒不願意看她,走到駕駛位置。
田露繼續笑,跟著坐了上去,沉默半響,問:“你們所有人都恨透了我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媽這個樣子。”那個畫麵,她好希望隻是一場夢,慕然回首,發現自己居然做了那麼多不可原諒的事,甚至把親生母親逼得險些瘋掉:“我希望能得到好的改造,洗掉心中對金錢的向往,做個知足常樂的人。”
某女沉默不語,希望如此吧。
送了那麼多人進監獄,今天竟要送自己的親表妹進去,何嚐不壓抑?
因當年田露未成年,又主動到警局承認錯誤,願意接受製裁,判了四年有期徒刑,顧何夕還跟樂舒說看田露的樣子,進去後好好表現,說不定很快就會出來。
‘砰!’
雙膝重重落地,換上了囚服的田露非但沒頹廢落寞,反而比以前都來得有神采,眼神清澈,多了份從來沒有過的坦然,含淚眸子望著樂舒真誠的說了句:“姐,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了,謝謝你一直寬容我,等妹妹出來,還得幸苦姐你幫忙找工作,維持生活,對不起!”彎腰磕下一頭。
一個晚上,想通了很多事,她確實靠手段得到了好生活,得到了樂舒的百般忍讓,可不知在何時,她似乎失去了更多,無愧的心,歡樂的笑,不管混成什麼樣,可以停靠的港灣,還有兒時唯一會豁出命替她出頭的姐妹,姐,我知道你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待我,可我會把它慢慢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