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駕校熬了一天的徐沁琳,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裏,連洗漱都顧不上,直接栽倒在床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今天真是受罪了。
教練和李向陽都不在,她又不能把車交給其他組的學員,隻好是一趟一趟的盯著日頭,練啊練,打方向盤打的手都快禿嚕皮了。
最後還是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車給停到了車位上——就這,直接耗了她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畢竟正經的車位和練習虛線還是有區別的。
“琳琳,累壞了吧?”
臥室門口,一個身材雍容的婦人端著杯子走了進來,輕輕的放在床頭櫃上。
看著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的女兒,心疼的說:“琳琳,叫你不用自己去學,找個關係拿個本就對了,結果非得受罪,你瞧瞧,曬成什麼樣子了。”
“媽,駕照這東西,還得自己學,托關係我能學會嘛。”
徐沁琳一翻身,直接教訓起了自家老媽:“就像你,駕照倒是早有了,可還不是不會開嘛。”
“好好,你說對,該你受罪。”
徐母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遞過水杯,徐沁琳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咕咚咕咚幾大口就全喝完了,大聲叫喚著:“媽,你最好了。”
“就你嘴甜。”
徐母無奈的拿指頭戳了一下女兒的腦袋,然後聽女兒絮絮叨叨的說這一天的經曆,一邊聽,一邊湊著說兩句,母女之間其樂融融。
說了一會,徐母忽然看著自家女兒,欲言又止。
半響這才斟酌語言道:“琳琳,有個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就是前天的時候你爸聯係我了……”
“等會,你說誰?”
徐沁琳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似乎這個稱呼像一根針似的,刺中了她心底某處最柔軟的處所。
“你爸!”徐母歎了口氣。
“媽,我早跟你說過了,我沒有爸爸。”
徐沁琳忽然間斬釘截鐵的看著母親,一字一句道:“從他離開咱們的那天起,他就不是我爸了,這麼些年,咱們相依為命,我也不需要這麼一個爸。”
“可是琳琳……”
“媽,這件事情沒有可是。其他事情我都聽你的,唯獨這件事情,不行就是不行。”
徐沁琳一下子抬高聲調:“我再說一次,我沒有那樣一個爸爸。”
說完她猛地從床上站起身來,徑直走向衛生間:“我去衝澡了。”
隻留下徐母一個人,怔怔的坐在女兒的床上,看著女兒消失的背影,潸然淚下。
女兒的性格,像極了她那位父親。
當年因為那件事情,她和女兒的父親離了婚,帶著女兒自己一個人過。
從那天起,女兒就在也沒有主動提過一次父親,並且強行改了自己的姓氏。
徐,是她這個母親的姓氏。
而也正是從那天起,那個賦予女兒生命的父親,似乎就被女兒徹底的遺忘了。
雖然這些年來,那個父親還不斷的盡著父親該盡的義務,但和女兒卻一次麵都沒見過。
作為母親,徐母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一如她當麵沒有辦法去避免家庭的破裂。
隻是,前幾天的時候女兒的父親忽然聯係了她。
似乎,那個一直順風順水的男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作為一個父親,對方想要給自己的親生女兒留下一點東西。
徐母當時一顆心就揪了起來,她很清楚那個男人的實力和心氣,既然對方說出了這樣的話,說不定這一次那不知名的危機,真的是熬不過去了。
女兒父親提出,想要見女兒一麵。
徐母答應了下來,豈料在女兒這邊,卻碰了一個釘子。
想了想,從來沒有忤逆女兒意思的母親,來到了衛生間門口。
隔著門板,徐母低聲說道:“琳琳,雖然不願意承認,可他總歸是你爸。最近,他好像遭到了困難,有可能扛不過去……他想見見你……琳琳……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啊……”
衛生間門板那頭,寂靜無聲。
細細的聽著,似乎能聽到一絲抽泣聲,輕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