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覺楊運的神情不對,雖然他平時也神神叨叨的講一些牛鬼蛇神之類的奇聞異事,但是從沒見過他像現在這樣困惑。這時已經丟掉了往常那副懶散的模樣,難道他遇見了更加離奇的事情?
我也變得好奇起來,開始逗他:“哈哈,那個盲人不是你們家親戚吧?看你們倆都神經不正常,難道都受過刺激?”楊運似乎在琢磨更重要的東西,沒有理會我的調侃。這時特子嘴裏塞著一個野果,也湊熱鬧:“哦!你們說的盲人我也認識,跟我還很熟呢!要不要我介紹給你們聊聊?”我愣了一下,記得那天一陣怪風刮過,盲人離奇失蹤,特子就混了過去,難道他想了起來?楊運也是為之一震,露出驚訝的表情,大家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特子身上。
就看他三下兩下吧野果全部塞進嘴裏,哈哈大笑道:“讓你們不搭理我,總算聽我說話了吧?唯哥,那個瞎子你不是也認識嗎?在我家樓下做按摩的李叔嘛!嘿嘿,那手法,絕了!”說罷,他哈哈大笑!這個混球,果然談不了正事,看他傷痕累累,一瘸一拐的走路,我是又生氣又心疼。譏諷他說:“你看你都被揍成這樣了也沒有個正經的,天天胡言亂語不怕遭雷劈啊!”
話音剛落,就聽見晴天霹靂,一聲悶雷。本來晴朗的天氣轉眼間下起了傾盆大雨。特子嚇得一哆嗦,趕快呼救:“我的媽呀!你是不是真想讓我死啊!你的嘴現在可是開過光的,千萬不能亂說啊,萬一真把我劈倒了,你們也得被電死!”說著一副臭無賴的嘴臉,一瘸一拐的跑過來,抓住我的胳膊,還真把我當成避雷針了。
玩笑歸玩笑,忽然下起這麼大的雨,他們又滿身傷痕,如果感染到傷口可不是鬧著玩的。現在這個情況別說是醫院了,就連一片藥都找不到。我們加快腳步向前走,發現前麵的上坡下麵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趕快躲了進去避雨。特子脫下上衣,擰著雨水嘴裏還咒罵著:“這該死的天氣,說翻臉就翻臉,這幾天都夠倒黴的了,你還來湊熱鬧!”還沒等他說完,天上又是一聲悶雷,緊接著閃電劃過天空。特子嚇得連忙閉嘴,縮了縮腦袋像山洞的裏邊靠了進去,好像被惡婆婆欺負的醜媳婦,引得大家一陣大笑。
這時發現從樹林另一邊跑過來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好像行動不太順暢,又被大雨一澆,顯得狼狽不堪。真是奇怪,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怎麼還有行人?難道今天撞邪了?最近大家都被一連串匪夷所思的事情搞的神經兮兮,許諾抓住了我的胳膊。那個人越跑越近,我仔細打量他的樣子,顯然是上了年紀,身材消瘦,弱不禁風。身上的衣服汙穢不堪,破爛的程度不比我們幾個死裏逃生的人強多少。在看他臉上戴著一副盲人鏡,一隻手撐著一塊牌子擋雨,另一隻手用一根導盲杖開路。
這麼眼熟?難道……還沒有等到我確認自己的想法,就聽見楊運“嗷”的一聲衝了出去,嘴裏喊著“大師!”直奔那個盲人。事出突然,我們都嚇了一跳,還以為他瘋了呢?本來懶散的楊運居然現在像兔子一樣連蹦帶跳的跑過去。那個盲人更慘,差點被嚇得尿了褲子,一下癱軟在地上。楊運衝上去一把將他抱了起來,任憑他掙紮也不顧,帶到了山洞裏。真的是他!那個給我算命的盲人!奇怪,楊運怎麼會認識他呢?
就見楊運像供著關公一樣把那個盲人端端正正的“擺”在了一塊方石上坐下,滿麵堆笑,對他奉若神明。大家都覺得納悶,就連那個盲人都搞不清楚狀況,嚇得渾身戰抖的說:“你……你要幹什麼?”我們都沒有出聲,看著他們在演哪出戲。楊運激動的拉著盲人的手說:“大師,您不記得我了,我是楊運啊!幾年前在機場咱們見過的,你還叫我大狗熊來著!”我們實在是忍不住了,笑得七扭八歪的站不起來。盲人聽見這麼多人的笑聲顯得更加慌張,手裏抱著那塊牌子,大喊饒命。楊運對著我們吼:“不許笑!你們都給我閉嘴!”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對我這個樣子,才知道這個是絕對非同尋常,全都收住了笑聲。楊運接續跟盲人說:“大師,您那年救了我一命,還告訴我身上有特殊的使命,不應該現在死掉,您都忘記了?”盲人恢複了一些情緒,摸著楊運的臉說:“你是……你是……大狗熊?”特子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掐自己的大腿內側,憋得滿臉通紅,才強行忍住,沒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