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雨霧下的女孩受著狂風暴雨的摧殘,身影單薄,楚楚可憐,仿若山巔之上風雨飄搖的柔弱小白花。
小白花仰著頭與老天爺對視,始終不肯彎下腰示弱。夏暖暖的眼睛在雨幕中明亮得驚人,那其中的猩紅隱隱藏著戾氣,她心中有恨,那種恨是積壓了很久的絕望轉變而成的堅定。
真是一個很倔強的女孩子,陸時禦想。
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不過站在路邊發泄,也能被人故意濺上一身泥水,可這也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沒有人會因為她的狼狽對她有任何的善意,她越痛苦,那些人就越得意。既然所有的希望都已經變成了奢望,她就再也不會對夏成剛有任何的期盼。
她一定會帶著夏川離開夏家。
夏暖暖轉身往陸家的方向走,她現在這個模樣,大概也沒有出租車會願意拉她,誰也不想自己的車內被弄髒。
沒有走多遠,一輛黑色賓利向著她的方向過來,夏暖暖往裏讓了讓,車卻停在了她的身邊。
“少奶奶。”
身旁的呼喚讓夏暖暖停下腳步,回頭看見陸家管家,嚴叔從車上下來。
“嚴叔?你怎麼來了?”夏暖暖微有幾分訝異。
嚴叔趕緊上前將傘撐在夏暖暖的頭上,他看著夏暖暖渾身濕透,衣服上還是一片片的髒汙,尤其是臉上的傷讓他眼中浮現出幾分心疼。
“少奶奶,先上車再說吧,我為您準備了一套幹淨的衣服,您先進去換上,免得一會著涼。”嚴叔聲音溫和,帶著幾分真摯的關心。
夏暖暖心裏溫暖,雖然她是被迫送到陸家的,可嚴叔卻待她極好,從不曾虧待或者低視過她。
“嗯。”夏暖暖也不扭捏:“謝謝嚴叔。”
夏暖暖先換了衣裳,又披上了一旁準備好的毯子,嚴叔才坐上了車。
“嚴叔,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碰巧經過。”嚴叔微笑著,眼神卻有些閃躲。
可是碰巧經過車上怎麼會有她的衣服呢?
看嚴叔的守口如瓶的架勢夏暖暖知道問也問不出什麼,索性不問,一路乖乖巧巧的。
回到陸家洗了個熱水澡。縮進被窩裏,夏暖暖就疲憊的眼皮打架。
今天情緒大起大落,又吵架,又被打,又淋雨,她已經心神俱疲,再也沒有心思去想別的,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隻是那緊鎖的秀眉,依舊藏不住她內心的愁緒。
就連陸時禦回來,進浴室洗澡,她都一無所知。
陸時禦收拾好自己出來的時候,他的小妻子正咕噥著說什麼:“不,不可以,求求你……”
聽清她的話,黑暗中依舊明亮卻深邃的眸凝了凝,她今天一定受了不小的委屈。
昨天,她還在電話裏一聲聲溫柔的叫他“老公”,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讓她受了委屈,陸時禦微有歉疚。她是他的妻子,他卻沒有護著她。
想到這,陸時禦躺在夏暖暖身邊將她撈進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緩解她夢中無法逃避的夢魘。
“老公……”聞到熟悉的氣息,亦或者是今天不可多得的溫暖,夏暖暖夢見了那雖然冷漠卻令人有安全感的身影,她無意識的呢喃著:“老公……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