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先是一愣,當刺冷的劍氣掃過來時他立馬抬劍抵擋,擋住之後他目光極為冰冷地看著麵前的段蕭。
段蕭溫溫一笑,“別這樣看我,你若是好好跟我們說了如何把宋明豔救出來,我也不會對你亮劍了,如今,你不說,我們隻好自己想辦法了。”
葉知秋一臉冷霜地啟唇,“不許動她。”
段蕭愣了一瞬,笑道,“原來你會說四個字的。”
葉知秋一懵。
段蕭又一劍襲來,卻是加了三分內力。
葉知秋被段蕭纏住,他其實看到宋繁花跳到下麵去了,可他分不開身,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宋繁花跳下去之後沒有如願以償地找到宋明豔,當然不可能這麼容易找到,這座一葉知秋閣橫架在天地水上方,誠如段蕭所言,這天地水所覆蓋之地是千年前的朝聖之國,所以,這一葉知秋閣其實就是那個時候的朝聖之殿,當時的朝聖之殿很大,這個莊子僅是其中有幸存留下來的一棟稱不上排名的不起眼的小閣子而已,而葉氏一脈,僅是當時的敲鍾人,這鍾,就是當時的壁鍾,而這下麵的建築,是與天地水連接在一起的,宋明豔被關在下麵,很有可能是在地水與地基之間。
宋繁花能聽到宋明豔的聲音,那這裏就絕對有縫隙。
宋繁花抬頭看了一眼天光,此刻太陽已經東升了,原本灰白的天色漸漸的變得湛藍,隨著太陽一點一點的移位,宋繁花明顯感覺到自己所處的方位明顯的跟著發生了變化,所以,是時辰影響的嗎?
宋繁花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看著太陽移位,眼前封閉的石牆慢慢的露出一點兒縫隙來,宋繁花大喜,在縫隙快如閃電地從眼前掠過時,她大喊,“四堂姐!”
宋明豔聽到了,她震驚地回一句,“六妹?”
剛說完,日光從頭頂掠過,那縫隙又被封閉住了,但那句六妹卻是清晰地傳到了宋繁花的耳中,她大喜過望,激動得難以自抑,仰臉就衝段蕭大喊,“在這兒!”
段蕭還在與葉知秋纏劍,聞言問她,“能救出來嗎?”
宋繁花說,“能的。”
段蕭笑著回她,“那就好。”說罷,看著麵前的男人,又問,“這個人要不要殺?”
宋繁花說,“留著。”
段蕭哦一聲,忽地把紅櫻赤火劍一收,改成刀式,雖然段蕭用劍厲害,用槍也還行,但他最厲害的,還是刀,他從小就是與刀一起長大的,又在段宗銘的浸潤之下習了那麼多年的刀法,刀於他來說,可謂是行雲流水間的合二為一的佩器了,刀式一出,葉知秋就處處被製掣了,再隨著段蕭的萬海刀式施展出來,葉知秋猛然一個踉蹌不支,口吐一大灘血來,拄著劍,顫顫巍巍地跌坐在了地上。
段蕭看他一眼,飛快往下一縱,來到宋繁花身邊。
宋繁花對他指了指頭頂的天,說,“借光。”
段蕭什麼都沒問,把劍再召喚出來,對著天上的太陽借光,借了光,那牆壁卻沒有變化,宋繁花用手指一點一點地翻動著劍的角度,等到了一定的角度,那牆壁緩緩滲出一條縫隙來,宋繁花看著那條縫隙,看著隨著縫隙顯露裏麵的女子衝過來的那張臉,她大喜地喊,“四堂姐!”
宋明豔看著她,簡直是驚嚇又驚嚇,她瞠目結舌地看著窗外的宋繁花,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道,“你……六妹?”
宋繁花鬆開手,段蕭立馬按住那個角度,不讓光線跑偏,宋繁花往那個窗口撲上去,抓住宋明豔的手,一臉激動地道,“是我呢,四堂姐,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一提及這事,宋明豔就氣的心肝肺都疼,她咬牙切齒地罵道,“那對該死的父子,他們算計我。”
宋繁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不解的是,宋明豔怎麼一個人跑到一葉知秋閣了,但看現在宋明豔的樣子,怕是也回答不上這個問題,她衝宋明豔問,“你能從裏麵出來嗎?”
宋明豔苦惱地搖頭,“不能,我試過很多次了,出不去。”
宋繁花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宋明豔氣哼道,“還不是那個死老頭,說是有東西給我看,我信了他,結果,一進來就中了他的圈套,進來的時候他是讓我蒙著眼進來的……”
宋繁花翻了翻白眼,一臉鬱卒地瞪她,“你傻啊,他讓你蒙眼你就蒙眼?”
宋明豔氣道,“我哪裏知道他誆我?”
宋繁花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說她才好了,行走江湖,這般沒心眼的,活該被人坑,她抿抿嘴,對她道,“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你出來,但得看你本事。”
宋明豔立馬殷切地問,“什麼辦法?”
宋繁花伸出食指往天上頂了頂,對她說,“你得學會了那頂鍾裏麵的武功,然後把那鍾打開,不然,你真出不來了,如果葉慎寒沒死,你還能出來,可是他被你殺了,你就隻有這一種辦法出來了。”
宋明豔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葉慎寒?還知道他死了?”
宋繁花衝她掀白眼,“我還知道他是被你給殺死的。”
宋明豔愕然一愣,伸手摸了摸頭,有點憤憤地道,“那老頭若不是快死了我也殺不了他,簡直陰險歹毒之極,誆我不說,竟然還讓我……”
說到這,她頓住,死活不願意往下說了。
她不說宋繁花也知道是什麼事兒,無非就是她與葉知秋成親一事。
宋繁花其實知道宋明豔有多麼的憋屈,成親這麼大的事,就這般被人算計了,無人可知,無人可說,喜悅還是痛苦,也無一人可分享,最主要的是,她與段蕭如果不是因為要等千姬,上了一葉知秋閣,大概,宋明豔此生就隻能與葉知秋一起困死在這裏了。
宋繁花很心疼,也很生氣,她對宋明豔說,“你先練那鍾鼎內的武功,我去找葉知秋算帳。”
宋明豔原來是一個人,雖然葉知秋對她很好,時時三餐準時地給她送飯,偶爾還會弄點豐盛的肉來,晚上等到窗戶開了,他也會抱劍坐在那裏陪她,可到底她一個人被困在這裏,心裏還是像懸了一窖空井,毫無著落,也感覺自己壓根出不去了,如今看到宋繁花,所有的希望和光亮都來了,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說,“我一定會練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