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好是周六, 早上起來, 劉加雪接了個電話, 要離開。
宋閱衝著她笑,“你放心,我又不是多麼嚴重的病。不用人守著。”
她確實已經好的差不多, 發燒雖然厲害,但燒一退,整個人就舒暢不少。
慢慢有鵝黃色的光暈透進屋裏,她從病床上起來, 換了一身劉姨才送來的衣服。
藕粉色的短款毛呢, 秀氣又活潑, 下麵穿了一天深色的牛仔, 顯得她一雙腿筆直又纖長。
她又戴上白色毛絨的帽子。
劉姨有點不放心, “閱閱, 你要去哪兒, 不能身體好了去嗎。”
宋閱對著鏡子梳了梳頭發,“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事。”
“那是什麼事?”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 對著劉姨俏皮的眨了眨眼,“現在不能告訴你。”
收拾好以後,宋閱就出了醫院。
起床的時候,楚蕤打電話來問她,問她現在怎麼樣,還發燒嗎,很多很多瑣事, 比如她早上吃了什麼。
但說了這麼多,他沒說要過來陪她,宋閱心裏清楚,楚蕤是想給她空間和時間,讓她想一想。
慢悠悠的晃蕩出醫院,宋閱先去發廊洗了頭發,然後打算打車過去。
轉頭的時候,卻看到街頭兩側,一排姹紫嫣紅的花店,大束大束的鮮花擱在門前的架子上,風一過來,都彎彎了腰。
宋閱又思考了半分鍾,走到一家花店前。
老板娘是個秀氣的女人,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站在門口,溫柔的指了指旁邊的康乃馨,百合花,“這個送給長輩最合適。”
宋閱神色複雜的看了它們一眼,花是才澆過水的,鮮豔飽滿,很美。
她衝著老板娘搖了搖頭,目光向上抬頭,停在窗台處。
“我要那個,給我包”她對著窗台指了指,又補充說,“十一朵。”
老板娘尋著宋閱的目光看過去,待看清是什麼花,她回頭看宋閱的眼神,就帶著幾分揶揄的味道,“哦,送給男朋友的。”
男朋友……
宋閱的嘴角翹了翹,也不否認,也不點頭,對著老板娘漏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老板娘的動作很快。
幾分鍾過去,玫瑰花就被她用粉色彩紙的圍成一個紅心包好,周圍點了幾片綠色葉子,在根莖的下方,用綠色的線緊緊纏成一圈。
接過花的時候,宋閱低頭嗅了嗅。
紅玫瑰沒有香味,卻美的令人折腰。
楚蕤他應該會喜歡的吧,他向她告白,她給他送花。
在巷子口下了車,宋閱步行過去。
第一次來的時候,她看見很多嫌棄的東西,小狗在牆角尿尿,裸著膀子的油膩男人踩著拖鞋閑逛,而上空密密斜斜的電線都被鳥雀嫌棄,才剛駐足歇息,又拍拍翅膀騰空而走。
可是現在,當她望著前方那灰色的小樓,恍然回想,其實雜毛的小狗狗也挺可愛,光膀子的男人有十足煙火氣味,鳥雀有翅膀,怎麼會一直停止不前。
想著想著,宋閱慢慢就到了楚蕤樓下。
她一隻手捧著花,空著另外一隻手理了理頭發,心裏給自己加了油。
一步兩步,腳步踩在水泥的樓梯上,回音聲鐺鐺的。
眨眼之間,她就上了樓梯的拐角處,心髒正在猛烈顫動,卻忽然聽見一道細細的哭腔,“我應該怎麼辦。”
腳步停在原地,宋閱陡然屏住呼吸,卻聽見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圓圓,船到橋頭自然直,何況。”
圓圓……
宋閱的神情微妙,她就是圓圓啊。 (慕.音.団.懟)
該死的楚蕤,叫的這麼溫柔。
心裏湧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她向上豎了豎耳朵,做了閱姐曾經最擅長的事情,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