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心悅君兮君不知(1 / 1)

北風疾徐,天地驟寒。

謝琛若真輔佐大皇子當了皇帝,她爹,她,還有霍君恩都不會有活路。

“二皇子,”丁一燕緊攥著手心,她想問他:你可有稱帝的念頭。

隻要霍君恩有心為生民立命,有心做大燕的好皇帝,她願意幫助他,將那些財狼從高位上拉下。

霍君恩卻看不懂她眼裏的深意,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快步走到她跟前,往她手裏塞了一封信箋,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就唇角帶笑地騎馬走了。

丁一燕攥著信,不明所以。

待她回府看清了信箋中的內容,她一把攥廢了信紙,將它投到火盆裏燒了個幹淨。

霍君恩在信中對她傾訴衷腸,末尾說: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她知, 她一直知道霍君恩對她有情。

可這份感情,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呢。

大寶未定,好多人都如狼似虎盯著那個位置。

霍君恩興許真不在意,不願稱帝,想做個閑散王爺與她攜手,看盡天下山水。

可那是做夢。

一步錯,步步錯。在這關頭,耽於兒女情長就是死路一條。

她不能讓霍君恩死,她得幫他保全性命。

不止是為了報他從謝琛手裏救下她的大恩,也為全了他對自己一如既往的情誼,輔佐他登上帝位。

現在的她,一顆心深陷泥淖。

午夜夢回,總是驚醒在謝琛為了曾柔柔一腳將她踹開的場麵。

她痛恨謝琛帶給她的痛苦,更自卑這樣心思陰暗,縱容自己沉湎過去的她,壓根就配不上磊落光明的霍君恩。

所以,她會懇求爹與她一起站在霍君恩身後,用丁家的勢力為霍君恩的帝業保駕護航。

至於感情,她給不起。

她隻希望霍君恩能找到匹配的上他的女人,不要被她耽擱。

也算她對得起霍君恩的情誼了。

連夜密信一封,找心腹給霍君恩送去。

第二日,丁一燕心情不錯的起來湔雪釀茶,卻看到琴兒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來,又塞給她一封信,“喏,這是二皇子派人送來的。人家侍衛還在院裏等著您口信回複呢。”

這是……

這麼快就有回信了麼?她怎麼記得,上林苑隔盛京兩百八十裏,快馬揚鞭也需要一個晝夜。

打開信件一看,這...莫不是還上癮了不成?

霍君恩竟然又給她寫了一封情書。

她一直僵著臉不回應,態度那麼明顯,霍君恩怎麼就死腦筋想不明白呢。

丁一燕氣的咬牙,白了白臉,將信壓在茶壺下麵,冷淡道:“跟那人說,上林苑野獸環伺,雖是圍獵,也請二爺注意好安全,我在京中安穩,無需惦念。”

第三日,又來了一個傳信兵。

這次,他帶的不是一封信,是一副美人著旗裝的畫卷,還有一塊琉璃玉。

他並未對她的信件有隻言片語的回複。

丁一燕耐著性子,她知道這些事不能對外人道。霍君恩知道她心思就行了。

可這副美人畫卷,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他在圍獵途中看中了那位大臣的小姐,特地讓她給個主意?

丁一燕將畫卷展開一看,畫卷中美人除了眉間帶著的英氣是她不曾有的,活脫脫是她的模樣。隻不過是她手中的折扇換成了一把彎弓,縱馬牽黃。

“二爺這是何意?”

傳令兵憨笑,“二爺說,丁姑娘若是肯陪他來,定是這般打扮。”

呸!不幹正事。

繞是冷著臉,讓霍君恩的人不要來送這些惹人非議的東西,上林苑為期一個月的圍獵之行中,霍君恩卻還是堅持著給她寫信或者畫畫。

前期還有信箋兩三,後期就是每天一幅接著一幅的畫卷。

畫裏有各種各樣的她,眉眼或溫婉或嗔怒,或是午睡時慵懶醒來,連盈盈水眸中帶著的情,都能在他的畫中展現。

丁一燕冷硬起心腸,對霍君恩訴衷腸的信件閱後即焚,絕不回複。

但霍君恩辛辛苦苦畫的畫卷,她保留下來了。翻著霍君恩為自己畫的每一副畫卷,她出了神。

她不明白,她嫁給謝琛後,久居後院,很少在外拋頭露麵。為什麼霍君恩竟對她那麼熟悉。

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他竟然了若指掌。

甚至,會讓她產生錯覺。

覺得這是曾與她親密無間的那個男人畫的。

可怎麼可能呢?

那個男人,此刻怕是在相府,借著養風寒的名義,養傷和慰藉新婦吧。 那個男人,此刻怕是在相府,借著風寒的名義,養傷和慰藉新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