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尋求真相,丁一燕徑直去了丞相府。
可她在丞相府沒找到人。
一問才知,自上林苑變故後,一幹被查出與大皇子交往過密的官員都被革職查辦,連同家眷關入天牢。
包括丞相府。
她在牢裏找到了被鞭打成重傷的陳裴。
偌大一個相府,下人們都提早跑了,就他固守著宅子,被京畿衛逮到天牢。
丁一燕讓牢頭們先出去,隻留下陳裴與她。
“謝琛叛國。你若交代清楚,我讓他們給你一個體麵。”望著陳裴鮮血淋漓汗涔涔的麵孔,丁一燕心有不忍。
畢竟她剛嫁給謝琛時,是陳裴在日常生活中指點她,謝琛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曾有舊誼,她到底是不忍心看他遭到這樣的痛打。
“相爺沒有。”
“謝琛若沒有叛國,他為什麼跟大皇子走?又為什麼要殺我爹?”恨鐵不成鋼,更恨謝琛狡詐誆騙她!丁一燕擎著陳裴的領子,恨聲道:“你說呀!”
“說什麼?”陳裴慘笑,穿牆而出的鐵鏈穿過他的琵琶骨,將他釘在牆上,令他動一下都要忍受噬骨之痛。
被柔弱的丁一燕擒住,他竟沒有氣力推開。
“夫人,您跟相爺同床共枕七年,連你都不信他。我說什麼,你信麼?”
“信與不信在我,可你不說,我連他的兩個孩子都不會留下。陳裴,我爹忠君愛國了一輩子,我怎麼會生反叛者的孩子?”
丁一燕眼帶厲色,她竟決絕如此,令陳裴震驚。
陳裴清透的眸子落在丁一燕微凸的小腹上,喉頭滾動了一下。
“夫人!”
七尺男兒,本該膝下有黃金。可陳裴噗通給丁一燕跪下,顫聲道:“小主子保住不容易,求您不要衝動!”
“相爺他不是反叛者,他有苦衷。您若不信,再等等消息吧。小主子無辜,相爺此行若回不來,這倆孩子就是他僅有的血脈,您若不願意養,我願意將孩子帶離盛京,永生永世不踏入您在的地方。求您了,別殺孩子。”
“將真相告訴我,所有事情的真相!”丁一燕蹲在陳裴麵前,與他眼睛平視,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不想跟傻瓜一樣,什麼事情都是最後知道。你說完了,我再考慮要不要生下他的孩子。”
原來她的孩子大難不死真是謝琛的手筆。
可她還是心裏膈應,想不明白為什麼?
一意孤行,愛情至上的丁一燕已經死了,就死在謝琛為了曾柔柔而傷害她的夜裏。
她現在,隻是一個需要知道真相的女人。
她也會權衡利弊,她也要知道,自己有沒有必要再為謝琛停下腳步。
愛了十年的男人啊,如果真的是她眼瞎,那她現在有權利中止這場錯誤。
陳裴許是真的在乎孩子,而謝琛也許也與他約定過什麼。
在兩難中,他選擇了咬緊牙關不住給丁一燕磕頭。
“砰!砰!砰!”
青石板上一聲比一聲沉悶的磕頭聲,令丁一燕好不容易動搖的心再次冷硬。
“你給我起來!我隻是要聽真相!”
陳裴越這樣,她越是覺得荒唐。為什麼她要個真相那麼難?
“陳裴不起,求夫人留住相爺的骨血。您說的真相裴暫時不能給您,但相爺對您之心日月可鑒。您不相信別人,也該信相爺心裏隻有你。”
嗬,心裏隻有她?
“陳裴,是你家相爺選了那個女人將我丟下!也是他,告訴我他的孩子隻能是曾柔柔所生。我為什麼要這麼賤?”將陳裴從地上硬拉起來,丁一燕目光冷刻極了。
“孩子我會生下,但僅僅是因為他們是我丁一燕的骨肉,與謝琛毫無關係。你若對謝琛真有良心,就為他向陛下解釋清楚。不然,等他回來,他逃不了被殺的命運。”
冷冷拋下這句話,丁一燕頭也不回的離開。
陳裴望著丁一燕的背影,眼前變得模糊。
可局勢未定,當初幫肖後害先皇後的奸人勢力與大陳勾結,還沒覆滅,而先皇後依舊下落不明...
主子步履維艱,走的每一步都伴隨著刀光劍影。
他絕不能因為可憐夫人而提前泄密。
隻希望主子能得勝,回歸之後,好好對待夫人,他們一家能夠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