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冷,皓月當空,微涼的夜風吹拂著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
落地窗前,唐笑笑一身素色紗裙,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肩頭,清澈的雙瞳應著月光微微閃爍,她目光遠眺,癡癡的望著總統莊園的大門。
看了看手中的錄取通知書,明天她就該走了,想想多少還有些舍不得。
尤其是那個玻璃花房,她還記得那裏的景色很美,滿滿的向日葵花,在她的記憶力,那裏的夜晚都是散發著黃燦燦的光澤的,每每想起玻璃花房,她都會想起白廷生跟她說的那段話,如果仙女克裏提能夠勇敢的跨越身份和地位的鴻溝去跟太陽神阿波羅表白,或許他們的結局會不一樣。
忽然很想出去走走,最後再感受一下這裏的風,這裏的夜,再看看這裏的花,這裏的樹,還有這裏的人。
她披上一件黑色的夾克,隻身闖入這窗外的濃濃夜色中。
路燈照耀下的總統莊園幽靜深沉,相比陽光明媚的時候景色截然不同,她伸手,指尖輕輕拂過矮樹叢頭頂的嫩葉,微風吹拂著她垂下的裙擺,像是一雙溫柔的手。
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花海前,夜色中的花海格外柔美,就像是一副美麗的油畫。
這裏的花兒似乎永遠都不會凋謝,唐笑笑每一次來都能看到它跟上次的不同,有些花兒過了花期就會被換掉,與此同時加入一些新鮮血液,但是不管怎麼看都毫不違和,看似自然生長的花花草草,實際上都是人工栽培,讓它們長在固定的位置上,顯示出一種與眾不同的設計感。
她總感覺這裏就是一個魔幻森林,魔幻的不隻是花草,更是她和白廷生的每一次相遇。
遠遠地,唐笑笑又看到了那個夜色中散發著光亮的玻璃花房,它一點都沒變,還跟之前一樣每一條棱角上都亮著燈,隻是裏麵卻還是昏暗的一片,見到這一幕,她心裏莫名其妙的有一絲失落。
在期盼什麼呢?難道她還天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多的湊巧,每次她來玻璃花房白廷生都在?她心裏苦笑,怎麼可能。
夜風中夾雜著一絲歎息,沿著羊腸小路來到了玻璃花房的門口,抬頭望了望,那棵櫻花樹依舊開的正茂。
一片片的花瓣從樹梢飄下,灑落在唐笑笑的肩頭,她側頭看了看,卻並沒有抬手拂去,而是任由它們躺在自己的肩膀上。
輕輕地推開玻璃花房的門,唐笑笑看到了裏麵還在盛開的向日葵。
可能是她的錯覺吧?她急忙打開燈,眼前的場景立即真切了起來,一朵朵黃燦燦的向日葵開的正好,跟原來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她感歎,尤還記得上次看見這些向日葵已經是好幾個月以前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這些向日葵居然沒有凋謝?
她走進去,雪白的裙擺像是一朵百合花一樣在玻璃花房裏飄搖。
“難道說這些向日葵也被換了?”唐笑笑從向日葵的跟前走過,眼底閃爍著淡淡的狐疑。
這些向日葵看上去跟之前一模一樣,可是細節上唐笑笑還是可以看出些許不同,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些花一直都是白廷生在伺弄。
想到白廷生,她不由自主的朝著門口望了望,空蕩蕩的人影不見。
她收回目光,心底又是一陣失落。
轉了一圈,花還是那麼美,可是心裏卻始終感覺空落落的,好像丟了魂似的。
她又朝著門口看看,仍舊沒有白廷生的影子。
心仿佛一瞬間就陷入了穀底,看樣子他是真的不會來了,是啊,怎麼會每次都遇見呢?
這麼一想,心反而沉靜了下來,她最後看了一眼這些向日葵,打算將它們的樣子都刻在腦子裏,然後轉身準備離開,可是還沒等她走到門口,玻璃花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巧合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發生,開門的人正是白廷生。
她整個呆住,目瞪口呆的望著站在門口的白廷生。
他還是那樣英氣俊朗,修長的身形不管穿什麼都那麼好看,向來不喜歡把情緒表現在臉上的他此時居然也跟唐笑笑一樣,吃驚的望著對方。
“你怎麼在這裏?”白廷生恢複如常,一臉沉靜的看著唐笑笑。
“我……”她卻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白廷生的視線略過她,看向了她身後的向日葵,“你是來看它們的吧?”
她回頭,看了看那些向日葵,“我很好奇,它們怎麼可能一直開的這麼好,我還以為它們早就凋謝了。”
“沒人憐惜當然會凋謝。”白廷生頗有深意的道。
“所以……”她扭頭看著白廷生,仿佛試圖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