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銘停下了腳步在一旁看著裴冉,一雙漂亮的眸子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的,倒是讓裴冉覺得異常的不安。
此刻她站在了他的麵前,內心裏麵充滿了矛盾,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是怎麼了,不敢抬眼看他。
兩個人都不說話,時間好像很漫長一樣,裴冉悄悄的抬眸看他,確定他不可能主動開口方吸了一口氣,很低聲的道,“今天的事謝謝你啊。”
蔣子銘居高臨下的看裴冉,沒什麼太多的表情變幻,但眼睛卻一直直勾勾的盯著她,像是在強忍著什麼一樣,“裴冉,剛剛那個女生就差沒有動手打你了?你都被人家說成那樣你怎麼還不還嘴?你是傻子嗎?”
裴冉聽到他這麼說,心裏麵咯噔了一下,她雖然和蔣子銘不太熟,但她還是猜到了蔣子銘應該會說些什麼的。
裴冉頓了一下,低著頭,腳還不斷的踢著麵前的石子,過了很久很久才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她爭有什麼結果?”
蔣子銘無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爭來沒結果,所以你就任憑著她在那麼多人麵前隨意的誹謗你嗎?你看看剛剛那麼多人站在那裏看你的眼神,就算人家不說話,泡沫腥子都能淹死你。”
他話中明顯帶著不悅,裴冉低著頭不知該講什麼才好,因為他說的都對,自己實在是不知該如何的辯駁。
看到裴冉低著頭,蔣子銘更是不悅,眯著眼睛看她,“你不是說你沒做錯嗎?低著頭幹什麼?你是犯人嗎?”
他說了好幾秒之後裴冉才緩緩的抬起頭來,但卻是空洞的看著遠方,根本沒將蔣子銘的話聽進去。
蔣子銘看到裴冉不答話,心中火更甚,強壓著心中的憤怒問她道,“裴冉,我在問你你為什麼不反駁,不罵回去,你嘴巴不是很厲害嗎?”
裴冉看著遠處的楓樹,眼睛裏麵很是空洞,她根本沒注意到蔣子銘的話,蔣子銘本來還在置氣,猛一抬頭就對上裴冉那雙空洞的眼睛,不知為何,氣竟不打一處上來,最後竟然唇角一勾,笑了。
“裴冉,你到底想幹嘛?”蔣子銘將雙手抱拳,挑眉看著裴冉。
裴冉終於回過神來,眼神空洞的看著蔣子銘,一雙漂亮的眼睛中竟然帶著逃避,她想了許久方才道,“蔣子銘,我要是告訴你,我不知道怎麼還嘴,你會不會更加生我的氣?”
也許是經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麵對攻擊的時候她竟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換了裴萱,定然第一個不顧一切的就衝了上去,可是對裴冉而言,她更習慣了安靜的呆著,更習慣了不做任何的辯解。
她甚至不想多生事端,很多事情爭贏了又怎麼樣,爭輸了又怎麼樣?她習慣了就這麼安靜的等著,她從小到大也習慣了沒有脾氣,再加上對方又戳中了她的痛處,特別是說到閻卓朗的時候,讓她更不知該如何反駁。
也許她潛意識裏麵不是怕那個叫做陳茜的女生,而是她說到了閻卓朗,蔣子銘根本不會了解,閻卓朗在她生命之中曾經是有多麼重要的分量,這個人就算不出現在她的麵前,但提起他的名字,就足夠讓裴冉不知所措。
蔣子銘聽到裴冉說她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本能的應該更加生氣才是,但他卻看到裴冉眼睛裏麵藏著痛苦和惶恐,他隻好臉色上的憤怒先斂去。
兩個人沉默著,風將裴冉的連衣裙隨風刮起,隻聽到他出聲道,“裴冉,很多時候你弱別人就會更進一步,所以你不能退,也不能讓,更不能把這個世界讓給那些你非常討厭的人!”
裴冉定睛看著蔣子銘,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蔣子銘見她這樣繼續道,“裴冉,這個世界上很多人生來就是給你添堵的,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性,你千萬別在這些事情上麵折磨你自己,反思是你哪裏做錯了,甚至是怎麼退讓才能和別人和平共處,你唯一需要反思的,是怎麼想辦法讓那些傷害你的人永遠沒有辦法傷害你才是。”
裴冉抬眸看著蔣子銘的眸子,她竟下意識的選擇了逃避,蔣子銘話中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隻是她做不到。
她習慣了在很多事情上退讓,軟弱,所以那麼多的人才可以在她的生命裏麵捅刀子,所以她才會徹底的失去閻卓朗。
裴冉也無數次的反思自己,甚至想努力的改變,但今天蔣子銘的話卻像是如雷貫耳一樣的霹在她的心上,讓她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她一直以來的軟弱和退讓都是錯誤的。
蔣子銘與裴冉四目相對,但兩人心中想的卻是完完全全的不同,不知過了多久蔣子銘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出聲道,“算了。”
裴冉看著蔣子銘,迷惑的開口道,“算了是什麼意思?”說罷又頓了一下,唇角一勾,“是說我沒救的意思嗎?”
蔣子銘道,“改變一個人談何容易,何況有的人天生性格就那樣子,隻有真的經曆了很多事才會徹底的強大起來,你還小,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