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我覺得你忙,我先回去了。我也沒說多想什麼,再說了.....”我喉嚨一哽,將另一隻手裏揉成一團的化驗單不覺塞進了包內,半響後接著說道,“我今天約了人,約了桃子吃飯。”
“先走了。”說完我用力的抽出手,也顧不得胳膊上的疼痛,剛好電梯過來。
不等容宸多說,我抬步踏進了電梯,慌張的關上電梯門。
門關上那一刻,眼淚也不爭氣,奪眶而出。
隻有我自己知道,看到張圓圓白皙肌膚上的吻痕,還有容宸敞開襯衫露出精壯胸膛的樣子,是多麼讓人感到難受。
之前心痛過,也許久沒這樣痛了,隻感覺心髒裏麵流淌著滾燙的不是血液,而是充滿了苦澀的淚意。
電梯很快到了樓下,我逃似的離開公司,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回去蘇家,還該去什麼地方。
打個的士隻想司機趕緊離開這裏,司機見到我滿臉淚痕,暗暗歎息一聲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南市轉悠。
從中午轉悠到了下午,再到傍晚,司機車上隻有我一個客人,中途加了好幾次的油。
我的手機從公司出來便關機了,聽到的士車上廣播播報,已經到了晚上八點整,司機看向了我,“小姐,這都轉了七八個小時了,你看我馬上也要下班,要不我給你叫來我同事換乘車?”
“不用了,你就將我在前麵放下來吧!”我回過神,聲音嘶啞的開口道,從包裏麵拿出來一遝錢遞給了司機。
司機見到這麼多錢,連忙還給我,“一共是一千一百塊,用不了這麼多。”
“你拿著。”我今天去醫院的時候準備了好幾萬,這是花到最後的了。
下車,我看了看周圍,不知不覺竟然到了之前來過的高爾夫球場。
因為不是包場,周圍有不少人夜裏打高爾夫。
我見到人多,也就沒去那個小山上,隻好在附近找兩個地方坐一坐。
有點堅持不下去了,瀟瀟要是在就好了,至少我還能多個人說說話。
盡管心裏存在許多的疑惑,這些疑惑於我而言已經不是那麼重要。
我拿著化驗單去的時候,心裏當然也抱著期待,也想看到容宸得知我有了孩子,他會露出喜悅的表情。
但我還沒說呢,看到辦公室內的那一幕,所有的期待也化為了泡影。
“四年前我真的有過孩子嗎?”我摸了摸腹部,卻想不起來,就像是記憶被堵住了一樣,有一道厚厚的牆麵擋著。
讓我無法窺覬到裏麵到底是什麼,我那些想不起來的記憶又是怎麼樣的。
要是四年前出的車禍,而不是六年前......
我和容靈之間到底是四年前還是六年前,六年前我是否還出過車禍。
可是在最早四年前的病例上並沒有提到我曾經有過頭部創傷,這樣的情況畢竟也是會作為病例記錄,檢查也會發現。
既然四年前的病例沒有提到六年前是否出過車禍,那瀟瀟跟我說的六年前,到底是真還是假?
還有容瀟又是誰,那字跡是瀟瀟的字跡。
我腦子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總覺得瀟瀟也在騙我。
如果四年前我出過車禍,有過一次引產,而瀟瀟作為一直在我身邊的人,她一定知道我四年前發生了什麼。
可瀟瀟卻隻告訴了我六年前我曾經去過酒吧,我碰見了容靈,那個時候我們兩人對容靈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她也隻告訴我六年前出過一場車禍,我是因為那場車禍所以不記得當年發生了什麼。
四年前呢?
我若是僅僅不記得六年前的事,瀟瀟的話也是正確的。
現在我卻發現,我不僅僅是不記得六年前的事,也不記得六年前之後幾年的事情。
瀟瀟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不跟我說?
她連六年前的事情都告訴了我,為什麼唯獨瞞著四年前的事情。
還是說,那場車禍發生的時間根本不是六年前而是四年前?
這些疑惑充斥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我甚至有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腦子裏麵的記憶錯綜複雜,讓我混亂到分不清從前和現在,分不清哪些是對哪些是錯的。
“北童!”
就在我腦子快要炸開鍋的時候,聽見了身後傳來了聲音。
聽見聲音,我眼淚婆娑的扭頭看了過去,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於易。
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裏,我愣愣的看著他,眼角還掛著淚痕。
他朝我走過來坐到了我身邊,圓潤的指腹替我拭去眼角的淚意,“大家都在找你,我想你應該會來這.....”
“碰巧而已。”我忍不住回了一句,隻是司機將車停在這個地方,所以我才在這。
但於易的出現,他溫柔的聲音一點點的撫平了我心裏的慌亂。
即便是充斥著的絕望,也像是被一點點的壓了下去。
於易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盡管也會有動怒的時候,他跟容宸不同。
“你不想回去的話,先去我住的地方吧!”於易說著看了看時間,“吃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