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說得這麼直白幹脆,原本以為依李恒的性子,說不定當堂就發作出來,她已有了心理準備,任他鬧就是。沒想到,李恒隻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地坐回椅中,道:“本王想知道原因。”
言歡也不虛與委蛇,直白道:“說來這原因也簡單,玖黎隻是不想賭上自己的終生大事而已。”“此言差矣!”李恒打斷了她的話,“你怎知道嫁給本王隻是賭,也許本王對你還有那麼點真心呢?”
言歡輕笑一聲,“殿下就莫要拿玖黎取笑了。殿下有沒有真心玖黎不知道,若是有,這個真心也不會是玖黎的,是也不是?”她雖麵帶笑意,眼底卻的光芒卻如針尖一般,似乎要刺到人心裏去。
李恒忽然大笑,“想不到玖黎竟然頗了解本王。”他笑意一收,“這樣一來,本王更想與玖黎你合作了。你當真不給本王這個機會?”
言語也收了笑意,緩緩搖頭,“玖黎要對不住殿下了。”她鄭重道:“不過,還請殿下放心,此事玖黎再不會與旁人說起,玖黎會當一切都未發生過。”
李恒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袍上並不存在的褶皺,麵色喜怒不辨,悠悠然一句,“你大抵是不了解本王,本王想要做的事就沒有不成的。隻望你,莫要後悔!”
言歡還沒有回過神來,李恒已大踏步走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白伊見李恒出來,急急進來,緊張地問,“奴婢見澄王殿下麵色不豫,可是有不妥?”
言歡搖頭,她心中也是無底,若是李恒當場發作出來,鬧也好罵也罷,此事或可就此揭過,左不過她多賠些小心罷了。但他今日這般作態,倒叫她心生凜然,也不知道日後他會生出什麼事來。但她倒也不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這個澄王明顯有問題,她要做的無非是再花些心思查到他背後,說不定一切就都解決了。
隻是說到查李恒,她眼下最焦急的卻是李晏,這人已不在京中,一如斷了線的紙鳶般消息皆無。她總得先落實了李晏,才有心思顧著其他。
言歡坐在一間茶樓的雅間裏,此刻,她正等著容九。現下已說不清這是她與容九的第幾次會麵了。她心中焦急,已不能平心靜氣地等在晴雪園,等著由白伊來回傳遞消息了。這段時日,她到底還是留了幾分理智,沒有日日到漪瀾堂去,否則怕是以她這般大張旗鼓,瀾滄在大楚的這個消息據點保不齊就要廢了。她退而求其次,在距漪瀾堂隔了幾條街的一間不起眼的茶樓裏包了個雅間,每日裏都來坐上一刻,容九便來此直接回稟消息。隻是,消息不是每日都有,進展緩慢。
“小的打探到一點兒,據說毓王殿下去了北邊,是處理戶部的一些事。”容九今日倒是帶來了新的消息,雖然簡單,好歹算是知道了李晏出去的方向和緣由。
言歡知道李晏目下在朝中管轄兩部,分別是戶部和吏部,若說是處理戶部之事,倒也說得過去。
再多的消息,容九一時還沒打聽得到,言歡隻得悻悻地回了晴雪園。
馬車停在晴雪園門前,白伊扶言歡下車,正要踏入府門,言歡原本無意地向四周看了一眼,一看之下,身形忽然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