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乘電梯,郝知恩卻恍惚坐在雲霄飛車上,眼下倒還好,但不準從哪一刻旋地轉,果然……
果然電梯上的數字才從一跳到二,金便不動聲色地握住了她的手。
手心裏的汗一層漫過一層,根本來不及褪去,這太……太丟人,太煞風景,太毀於一旦了。
這是郝知恩的第一反應。緊
接著,她在窒息後的一喘氣,聞到了屬於金的幹淨的味道。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太過於壓迫。她的鞋跟才區區三厘米,她不敢抬頭,像犯錯的孩子般垂著眼,耳邊有含義不明的嘈雜,能聞到淩駕於脂粉味、皮革味,和食物的刺鼻之上的屬於金的幹淨的,好聞到令人想哭的味道。遙
記得她第一次見他,便像個變態似的,鬼使神差地聞過他的味道。
此時再見他,她幾乎懷疑她是一條狗,用鼻子找到歸宿。
直到第三反應,她才仿佛被什麼蟄了一般,整條手臂一揮,甩開了金的同時,也揮中了身邊不相幹的人。
她麵紅耳赤,忙不迭賠了不是。
今典策劃位於十五樓,郝知恩卻在五樓便趁機撲出了電梯。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金跟著她下了電梯。
她一鼓作氣地衝進了樓梯間,用一扇連個鎖都沒有的門擋住了金,隔著門上一道二十公分寬的玻璃與他麵對麵:“什麼叫有那麼點兒舊情?”
這是金對陳老的話,一字不差:我和郝姐有那麼點兒舊情。
她先發製人,卻還是……想哭。
“郝知恩,”金沒動那扇門,老老實實地站著,“我回來了。”
“什麼廢話。”郝知恩像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我問你呢,什麼叫有那麼點兒舊情?”緩
緩地,金的雙眼泛紅:“大概類似於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對
金而言,離開郝知恩,並不是一場走就走的旅行。當
時,算下來他認識她也有兩年四個月了,他一顆純粹、鮮活,卻曾自由自在的心,便被她牽了兩年四個月。這個像螢火蟲一樣閃耀,卻是拚著性命在閃耀的女人,讓他前所有為地悸動。直到……她出了幺蛾子。為
了更上一層樓,她不是犯法,是知法犯法。當
她信誓旦旦地什麼“心駛得萬年船”,他連扇她一巴掌的心都有。
他欣賞她的聰慧,卻也一直知道,她有她的蠢。卻
未曾料到,她會蠢到以身試法。
當她“我的事不用你管”,他曾苦苦哀求她:“郝知恩,為什麼別人都在因為誰太粘著誰,或者誰不夠關心誰而爭執,我們卻要麵對這樣的大是大非?”她
卻反問他:“我們為什麼要和別人一樣?”
也對。她
一路走來,就是為了和別人不一樣,就是為了比別人好一點。
哪怕就一點。那
是金第一次覺得無能為力,覺得郝知恩一個大活人明明就站在他眼前,卻像是在另一個世界,就算他會十八般武藝,也動不了她一根汗毛。
就這樣,金也賭了一把。
不同於郝知恩八成的把握,他隻有兩成的勝算。
如果他的離開,能讓她懸崖勒馬,他值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