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一見的情況仍然不太好, 落難者好不容易叫醒他,喂它吃了點東西,結果沒幾分鍾他又轉頭昏睡過去了。
落難者沒辦法,隻能把帆固定了,讓風吹著船走,自己時刻關注著周一見的狀態。
下午天陰了下來,周一見開始發熱,身上的溫度高的異常,落難者生怕他燒壞腦子, 又不敢不給他蓋被子,沒有太陽的時候海風一吹他冷的發顫,幹脆用自己冰冷的手覆在周一見額頭上, 過一會兒就換隻手給他降溫。
海波的起伏越發激烈,落難者看著茫茫大海一時無措, 此時也不能把帆下了,還不如拚一把離開這片海域。
周一見開始說胡話了, 字句都十分模糊,落難者也聽不清他的話,看見他的嘴唇幹的起皮就從船艙取了淡水讓他喝,周一見喝了一口潤了潤嘴唇就不張嘴了,落難者見勢無奈, 擦了擦他臉上的汗水湊在他耳邊喊了幾聲他的名字,“周一見……你要活著,你不能死……”
周一見沒有反應, 天開始下雨。
豆大的雨點砸在人身上,落難者抱緊了昏睡的周一見看了一眼鼓滿的帆,心都涼了。
“算了,你還是別醒了,就這麼一無所知的死了吧。”落難者歎息了一聲,連傘都懶得撐,幾分鍾就濕透了。
暴風雨,天要亡他們。
淋了雨,落難者冷的很,周一見卻還是熱騰騰的,抱著還挺暖和,情緒平靜了一點,落難者低頭看著懷裏麵色紅潤的周一見,順手幫他把貼在臉上的濕法給捋了捋,露出他飽滿的額頭。
這些日子依賴他臉上最後那點稚氣都完全褪去了,就麵孔而言全然看不出是個十八歲的年輕人,還是品種的原因,他的麵部輪廓稍顯鋒利,眼窩比東方人深一些,模糊了年齡的界限。
之前養出來的一點嬰兒肥似乎也隻是曇花一現,這小子年級再小一點的話估計也十分討人喜歡……
風越刮越大,夾帶這嗚呼的聲音從海麵掛過,落難者眼都睜不開了,看見了遠處海麵上的雲裏有雷光,想了想還是做了個避雷針放在船頭,遭雷劈聽起來畢竟駭人聽聞。
又順手翻了翻指南,提示頁一條新內容都沒有。
落難者合上書,拿出準備好的生命護符係在周一見的脖子上,看著那上麵掛著的一串東西失笑,周一見是一點也不嫌重,把自己給他的東西全掛在脖子上,走到哪兒都帶著。
落難者用一根繩子將自己和周一見的手腕連在一起,現在他自己有個魔法肉像可以複活,生命護符在周一見身上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即使有用,茫茫大海裏多一條命估計也隻能掙紮一會兒吧……
又開始想東想西,落難者的內心其實很平靜,大概是人之將死,再怎麼掙紮也救不了自己,幹脆就認命了。
乘著浪顛簸許久,連落難者這個不暈船的人都感覺頭昏眼花的時候,周一見總算在雨水裏睜開了眼,落難者本來是驚喜的,但等他雙眼完全睜開後意識到了不對勁,周一見的這雙眼是赤紅的。
眸中全無一點熟悉的情緒,如同野獸。
落難者瞬間鬆開抱著他的手要後退,但方寸之地又能怎麼退,更何況兩人的手腕還被繩子連著。
周一見理智全無,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隻獵物,凶狠切暴虐,落難者望著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驚疑不定,抓著自己的那雙手並不能完全的稱為手,或許叫爪子更為貼切一點,再抬頭看他的臉,尖牙已經長出來了,頰邊爬上了一層毛發。
臉還是那張臉,一點變化就顯得十分陌生。
落難者試探著喊了一聲:“周一見?”
盯著他的獸人愣了一下,落難者還沒把手腕完全抽出對方就立刻收緊了手,把他拉了過去,喉嚨裏發出一聲狀似威脅的吼聲後就咬住了他的脖子。
這一口直接見血,疼的落難者瞬間倒吸一口涼氣,但隨著對方的下一步動作,他被抱緊後整個人都瘋狂的掙紮了起來,看著這個失去理智的獸人麵帶恐懼,心裏滿是荒謬感。
離得太近了,他自然感覺的到抵住自己的是什麼,周一見這個畜生居然發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姨媽大,吃了藥乘著能動碼出來的,再見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