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猿部來迎接的半獸人一共四個, 個頭都不高,麵容和尋常人類沒什麼區別,手臂很長,還拖著條尾巴。
落難者不動聲色的收回打量的目光,那四個半獸見了周一見沒什麼反應,反倒是頗為恭敬的對著他低下頭,“祭祀大人,我部祭祀已經等待您多時了。”落難者有些驚訝,維持著平靜的表情看了一眼周一見, 他傳來一個安心的眼神,“帶我去見他吧。”
落難者手持冰杖也沒什麼好怕的,對著四個矮個兒半獸人道, 其中一位在前麵帶路,另外三個卻走到了他和周一見的身後, 不知是戒備還是護航。
青猿部在一片樹林中,林子外還看不出什麼, 落難者到了內部卻免不了心驚,雖然周一見事先已經說過,落難者還是有些緊張的握緊了冰杖。
可能是和習性有關,青猿部不少人都住在樹上,落難者一走進樹林就能感受到各種窺探的目光從樹葉的縫隙裏透過來, 一眼望過去也分不清有多少是半獸多少是普通人。不過他們雖然住在樹上,卻都不是樹屋,而是古怪的半圓狀建築, 非要說的話應該是窩,看得出空間有限,但保暖應該不錯。
一路往裏走,林間的空地上也有獸皮樹葉搭建的帳篷,不像羽風原那樣大,看著也就比他們在山穀臨時搭建的帳篷差大些,落難者微微皺起眉,看見一棵樹後麵有人鑽出來,地上有些排泄物。
周一見捏了一下他的手,落難者忍不住遞了一個警告的眼神過去,周一見很明白他的心思,眼中透出些笑意。
如果白狼穀的人這樣無所顧忌,祭祀恐怕一天也待不下去。
樹林最中間的大樹下又個稍微精致些的建築,勉強可以稱作屋吧,落難者猜那就是青猿祭祀的住所,屋外站了不少人,周一見看的清晰,神情一肅,那分明是白狼部的人,略點一下人數當初離開的差不多都在。
落難者也注意到了,祭祀屋外的半獸戰士明顯不是猿人,個個人高馬大,頭頂獸耳,是狼。
看了一眼周一見,他的麵色有些凝重,兩人都心生戒備,一時也摸不清青猿祭祀的用意。
“藥巫大人也在裏麵。”狼人中走出一個中年人,對著周一見點了點頭,右手握拳碰了碰自己的心髒,周一見回了一禮,和表情淡定的祭祀一起掀開門簾走進青猿祭祀的屋子裏。
落難者猜測這個藥巫大人大概是周一見的母親,聽名字看來是個精於製藥的人,周一見的掌心出了些汗,落難者握緊他的手,從容的模樣頗能安撫人心,周一見對視他平靜的雙眼,有點氣自己不夠冷靜,卻很快收斂了情緒,麵無表情的看向屋子裏的人。
落難者見他平複了就也收回視線,周一見還年輕,作為他年長些的伴侶,有些時候必須要注意些。
短暫的情緒變化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落難者的目光自然而然的鎖定了室內物個人中占主導位的那個——最角落兩個跪著的少年是仆從類的,獸皮上坐著的三人中右邊的中年女性應該是周一見的母親,她看向自己和周一見的表情還算柔和,最左的那位強壯半獸人大概是首領,他的表情很嚴肅,似乎還有未平息的憤怒,最中間的那位想必是祭祀,出乎意料是個年輕人,眼睛閉著。
“你來了。”閉著眼睛的年輕人睜開眼,看向落難者所在的方向,落難者心了驚了一下,這年輕人的眼睛竟然全是淡青色的眼白!
心裏雖然意外,落難者還是保持著平靜的樣子,牽著周一見的手徑直走過去,沒有行什麼禮,那強壯的猿人皺了皺眉頭,卻沒說什麼,青猿祭祀道:“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