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學思開車離開,車子開出停車場的時候,一個人影從停車場的承重牆之後走出來。
何思年看著車子離去的方向,目光震驚之餘,像淬了毒的利刃,簡言……她不是死了嗎?
井亦涵病房。
“亦涵,你猜猜,我在樓下看見誰?”何思年湊在井亦涵的耳邊,輕輕的吐著舌信子。
何思年自嘲輕笑,說來她也不相信那個女人是簡言,但她認得孟學思,也知道孟學思很愛很愛簡言。
“我看見簡言了,真的是簡言!不過她跟著別的男人走了。”
病床上,井亦涵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儀器上還有顯示,他真的像個死人。
看著沉睡不醒的井亦涵,何思年有些生氣。
這段日子以來,井亦涵嘴上說不想不念,可何思年知道,就是因為愛到深入骨髓,才不敢輕易承認。
這樣還可以假裝那個人不曾離去,似乎,隻要這樣,她還活著一樣。
何思年再次彎下腰,她貼著井亦涵的鼻尖低吼,“井亦涵,你聽見沒有,我說簡言沒有死!沒有死!她好生生的活著,你不是放不下她嗎?對了,她現在就要跟著別人走了,這次……隻怕你真的再見不到她。”
井亦涵的手輕輕動了一下,一個細微的動作,何思年看在眼裏,她笑了。
她在這段感情裏,突然就扮演了一個無關重要的角色,太可笑了。
井亦涵感覺做了個夢,夢裏有人告訴他,簡言還活著。
如果簡言活著,他怎麼可以丟下她。
何思年再次歇斯底裏的時候,井亦涵醒過來了。
他驟然睜開雙眼,目光在半空遊來遊去,沒有焦距,最後才勉強看住何思年。
何思年也在看他,“亦涵,你醒……醒了?”
她不敢相信,明明被宣布可能醒不過來的井亦涵,突然的醒過來了,她好高興,同時,她又很難過。
“你說……簡言還活著?”井亦涵嗓子幹澀,說出聲來,隻覺低沉沙啞。
這次,何思年沒有瞞他。
“是的,簡言沒有死,她還好好的活著……隻是……”何思年語調一轉,嘴角有笑,“她跟別人走了,這會兒……應該要上飛機,井亦涵,你注定永遠見不了她。”
井亦涵沉默下來,突然的,他扯開身上的針管,一下沒扯開兩下,最後,他終於扯開身上的所有東西。
針管扯出瞬間,血液回流,半管子裏全是鮮紅的血液。
何思年立即上前按住井亦涵瘋狂亂動的手,“井亦涵,你是不是瘋了?”
是的!他瘋了,他也感覺他瘋了。
井亦涵臉色蒼白,手上虛弱無力,扯掉那些針管,已經用盡他的力氣。
可是,他卻能揮開何思年的手,然後翻身下床。
砰一聲,井亦涵從床上摔下來,包紮好的傷口頓時裂開,馬上有血浸出來。
他已經感覺不到疼了,所有的感官都被一個叫簡言的女人占據著,那是他最好的鎮痛劑。
“井亦涵,你這樣會沒命的!”何思年吼道。
井亦涵一手抓住床角,一手撐在地上,他要起來,如果再不快點,他的簡言,就要跟著別人走了。
剛剛爬起來,他沒站穩,又摔回地上去。
井亦涵趴在地上,他的手握緊放開,動作僵硬艱難,似乎連空氣他都沒法握住。
他起不來,隻能慢慢的往前麵挪,一點一點,最後快到門邊的時候,何思年竄上去關了門。
劇烈的關門聲響震著井亦涵得耳膜,“開門!”聲音有氣無力。
“井亦涵,就當她是個死人不好嗎?”
何思年在他麵前蹲下,乞求的問道:“不好嗎?”
“滾開!”井亦涵冷睨著她,從另一邊挪開,他扒著門站起來,他要見簡言!
家裏傭人李嫂過來,看見滿身是血的井亦涵貼著牆壁往前走。
“少爺!”
“李嫂,我要去機場,我要去找簡言,我要接她回家,她怎麼可以亂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