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雪薇一臉驚奇,連侯府庶子都來了,正主卻沒來!
兵部尚書的女兒鄒音最喜八卦,她一直在後麵偷聽她們說話。鄒音聽到這裏,眼睛亮晶晶地湊過來,一臉神秘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裴侯被皇上派去了西北,如今的西北但凡有貪墨者一經查實當場斬殺,絕不留情!”
臨近的幾個小姑娘聽到不由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
鄒音滿臉得意地繼續道:“你們最關心的端王世子也不在京城。最近隱匿在苗疆的前朝異族發生暴亂,意圖謀反,端王世子領兵前去西南討伐。這一戰少說也要一年半載,聽說那邊鬧得挺凶,異族的勇士甚多,暴戾恣睢,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躲藏的地界又人煙稀少,十分神秘,無人深入過腹地,那裏連張簡易的地圖都沒有,地形險要,易守難攻。”
鄒音的語氣漸漸變了,倒像是個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緊緊牽動人心。
“穀中常年毒瘴彌漫,隱藏在林間的毒蟲更是可怕,聽說那裏的路都是修建在懸崖峭壁上的狹窄棧道,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這一趟簡直是九死一生,朝中所有武將皆惶恐退避無人敢去,有許多將領幹脆閉門稱病連麵都不敢露了,重任隻得再一次落到端王世子肩上,可這次能不能平安歸來卻是未知!”
太血腥了,小姑娘們受不住這個,都不敢聽了,慢慢轉移話題,重新說回到脂粉繡品這些閨閣女兒的喜好。
雲筠卻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恍恍惚惚,之後她們又說了什麼,雲筠已經聽不進去,隻覺得花廳裏異常憋悶,她高一腳,低一腳出了花廳。
這時戲已開鑼,出將簾下翻出來一隻孫猴子打扮的武生,將一根金箍棒武得虎虎生風,台下一片叫好聲。
雲箬笑著回頭卻不見了雲筠,她不由奇怪道:“戲都開場了,三姐姐怎麼不見了。”
竇雪薇聽了起身道:“可能去淨手了,我正好要去,順路去找找看。”
雲箬想到英表哥日日見縫插針的糾纏,當即道:“我往別處瞧瞧去,咱們分頭去找她。”
雲筠在外麵散了好一會才覺得好些,抬頭正碰上來尋她的雲箬。
“你做什麼呢?我和竇姐姐都在找你呢!”雲箬拉著她就往回走,沒想到被一直關注雲筠的章祿英堵在了門邊。
最近章祿英日日與姊妹們廝鬧一處,越加稔熟,膽識愈壯,喜愛雲筠的心思也越來越難以遮掩。
章祿英叉手在門框上攔住雲筠,笑道:“筠表妹不是躲著我,就是把我往外推!筠表妹與我說句話又能如何?”
臨窗坐的幾位公子瞧見了,紛紛起哄,章祿英隻認真盯著雲筠。
後麵正急等著進去看戲的雲箬趕上來搬他的手,不料搬了半日竟紋絲未動,不禁氣惱的高聲道:“青天白日的,英表哥這是做什麼呢?”
正在專注聽戲的梁雲箏剛端起茶杯,就聽梁老夫人嚴厲道:“英兒,你過來!仔細那上頭掛的燈穗子搖下灰來,迷了眼!”
許多人回頭望過來。
被眾目睽睽審視,雲筠慌亂無措地站在那裏,臉紅的能滴下血來。
顧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作為長輩她又不好在客人麵前大動幹戈,正要招手叫女兒過來,隻見薑靜兒已先她一步過去攜了雲筠的手,送她入座,替女兒解了圍。顧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怪不得梁三小姐總遠著章家公子。
廖蓉掩袖看了看一臉訕笑的章公子又看了看滿臉緋紅的梁三小姐,嘴角噙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梁雲箏見了不悅地蹙了蹙眉,回去得囑咐妹妹小心仔細些,此刻卻不宜多說。
眾人歸坐專心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