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儀將長槍供放到大案的槍架上,用帕子擦了擦手,命常霖:“打開!”
常霖忙解下掛在腰帶上的鑰匙,打開錦匣上的銅鎖,小心取出畫軸雙手奉給魏儀。
魏儀徐徐展開,是一幅彩墨丹青畫,畫的是一個中年美婦和一個嬌美少女。
那畫畫工精細纖巧,連團扇上的花鳥羽毛都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譚湘君也不禁湊過來觀看。
畫中的場景是在福寧寺的齋房裏,中年美婦倚著緗色繡牡丹紋的高方枕,側彎腿坐在榻上,儀態雍容華貴,纖纖玉手持著紅色緙絲烏木雕花柄團扇,姿態優美秀雅,美目微抬,朱唇輕啟,正與身旁站立的少女說著什麼,那少女溫婉淺笑。美人如玉說的就是這畫中女子了。
似乎又長高了不少,稚嫩已慢慢褪去,好像更漂亮了。
魏儀看著畫中人,眼中湧現笑意。
常霖躬身笑道:“常勇還傳來消息說宮嬤嬤一直在梁府教導筠姑娘,無論在家還是出門全程陪同。
筠姑娘還時常陪王妃娘娘去福寧寺進香,現在滿京城都知道王妃娘娘在抬舉筠姑娘。”
魏儀笑容更深。
譚湘君訝然,真沒想到她們會相處的這麼融洽。
常霖說著說著語氣變得猶豫:“隻是……”
正凝神細聽的譚湘君不由奇道:“隻是什麼?”
魏儀淡淡掃向常霖。
常霖低聲道:“最近章公公的侄兒三番兩次上門逼婚。
梁府得罪不起章公公,若不是宮嬤嬤去的及時,梁家老夫人八成會同意。”
魏儀玉麵轉冷。
常霖覷著世子麵色,沉吟道:“竇公子最近也與筠姑娘接觸頻繁,已經巧遇多次了。”
譚湘君聽了嘿嘿笑道:“那個被京裏許多姑娘傾慕的翩翩公子然說的就是這個竇然。”
“哪有那麼多巧合,他這是喜歡上了。”譚湘君摸著下巴嘻笑道:“別忘了他們府裏還有一個小表哥惦記著呢,人家那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嘿!你們別說這個小姑娘還挺招人!”
魏儀深邃如墨的冷眸變得更加幽深:“你回去。”
“啊?”
譚湘君抬頭看向唇色蒼白的魏儀:“哎喲,殿下您就少操些心罷!”
最近世子殿下故意頻繁連敗,不這麼做如何讓那驍勇善戰的可汗碩德哈爾達誌得意滿,放鬆警惕。
敗!那是有代價的,傷是真的,中毒也是真的,隻不過他們自帶了解藥,隻是服用的少,否則如何騙得過軍中那些有異心之人。
如今他們正是腹背受敵的艱難時刻,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他這麼重要的人,怎麼能這個時候離開世子呢!
譚湘君忍不住挽起袖子打算高談闊論一番:“論謀略我是比不過你,可若論女人那我就不服了!殿下聽我的,遠著些,不能太寵著……”
魏儀目光深幽地看向他。
譚湘君一拍大腿立刻認慫:“我回,我回去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