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當值的女官、侍女看到過來的轎輦上坐著的是美麗端莊的世子妃,忙低眉斂目的曲膝行禮,直到世子妃的轎輦過去,才慢慢起身。
停留在那裏忍不住轉頭回望,眼神中閃過或驚豔或羨慕的神情。
隻有隨侍在轎輦旁的竹月,看到世子妃扶著靈芝紋扶手上的手在微微顫抖。
竹月忙低聲催促六個抬著轎輦的隨從:“快著些,穩著些!”
魏儀聽到來人稟報筠娘回來的消息,很快從書房回了正房,換了身家常衣裳靠在臥榻上,天冬立即取來鶴氅要替世子爺披上。
被魏儀抬手止住了,沉聲吩咐天冬:“去傳李柏青一家,等著世子妃召喚!”
“諾!”天冬忙答應一聲,收起了鶴氅,吩咐人去傳話,轉頭就見世子爺轉身向窗外看去。
筠娘回了東院,方才卸下滿身的防備,立刻吩咐甘露:“讓甘鬆去外麵請個好大夫給青檀診治,診費、藥錢都由我們出。”
甘露語氣有些慌張地答應一聲,走上回廊就見清婉有些瑟瑟地靜立在廊下,臉上的表情低迷,猶如被拔了牙的老虎。
甘露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困惑,深秋一日涼過一日,外麵侍立的人都開始輪值了,她鼻尖都凍紅了怎麼還站在外麵不進去。
魏儀坐在臨窗的羅漢床上,聽到動靜,抬頭望去,就見筠娘一進門尚未來得及換衣裳,站在門內與丫鬟低聲說著話,小臉緊繃,表情嚴肅。不由眯了眯眼。
筠娘回到家時,世子爺依舊倚在大迎枕上看書。
讓她恍惚以為自己不曾出去過。
可想起被責打得皮開肉綻的青檀,仍止不住手抖。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下人被如此嚴厲的責罰,未出閣時娘家懲罰下人至多罰一個月的月錢。
魏儀看著她變得有些蒼白的麵色,道:“被嚇到了?”
筠娘驚訝又覺得沒什麼可意外的:“您都知道了!”
“無論如何也是因我而起,得罪了蘇側妃,她們一家在府裏也沒辦法待了,殿下能不能把他們調來東院?”
魏儀聽了什麼也沒說,直接吩咐天冬去叫李柏青一家來。
又提醒她:“東院選人很慎重,見到人滿意就留下,不滿意也有很多辦法幫她們,不用勉強留下。”
筠娘也很喜歡東院的安穩,聞言點了點頭。
魏儀笑著打趣她:“你當時怎麼沒有為她請求?”
筠娘太緊繃了,沒有聽出來,認真回道:“以蘇側妃的性格,我若求情青檀一家勢必會被罰得更重。其二:我今日第一次露麵就與蘇側妃意見不合發生衝突,讓下人看到實為不智之舉。”
魏儀摸她的頭:“你做的很好。”
被筠娘下意識躲開了,嘴裏小聲解釋:“一會還要見人,發髻都弄散了。”
魏儀搖頭失笑。
筠娘見殿下沒有在意,方輕輕鬆了口氣。
須臾,一家三口被天冬引進來。
麵帶恭敬的跪下來向世子妃行禮。
屋中不冷不熱溫度適宜,李柏青卻忍不住手心冒出汗來。
別說他們就是整個王府也不會想到會被世子妃親自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