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郡王如何知曉她病了,派了府裏的太醫來替她診治,還派小廝體貼地替她抓好了藥,跑著送來。
那小廝笑嘻嘻地轉達著郡王的話:“郡王怕夫人
晴夫人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綠蕊卻不滿地揮了揮手,打發他去了,連一文賞錢也沒給。
不管怎麼說,今日也算不錯的,晴夫人自一碗驅寒的藥入口,前前後後加起來也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比往常幾日請不到大夫的情況可好太多了。
綠蕊服侍晴夫人吃了藥,小睡了一會發了汗,起來盥洗,喝了小半碗雞絲粥。
晴夫人再起身頓時覺得清醒了不少,坐到鏡台前讓綠蕊服侍她梳頭轉頭問綠蕊:“側妃娘娘和世子妃可還在?”
綠蕊聽了晴夫人的問話怔了怔,她光顧照顧生了病的晴夫人,倒把這件事給忘了。
她忙去門邊抬頭覷聽窺視,四季齋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並不想以往那樣安靜。
“奴婢沒看到有丫鬟婆子簇擁著主子過去……”綠蕊還沒說完,忽然臉色一變:“想來側妃娘娘和世子妃應該還在。”
晴夫人聞言有些急了:“平白耽擱了這麼久,還不快過來幫我梳妝!”
筠娘被蘇側妃拉著在新房的庭院中到新房屋裏走來走去,興致頗高地與筠娘從院子的布局說到新房的布置。
新房裏連一個小小的繡墩、古牙凳、鼓凳之類不起眼的小物件都是蘇側妃自造辦處精挑細選的,每一個都雕鏤繁複,花樣精致秀雅。
蘇側妃如今除了每日侍奉王爺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魏俊大婚上。
筠娘有幾件關於郡王大婚需要拿主意的事,來詢問蘇側妃的意見,原本打算客客氣氣說完就走的,如今看來短時間內是走不成了。
四季齋的火盆裏堆著的是上好的銀霜炭,屋中暖融融的,一進去就能感受到撲鼻的熱氣。如晴夫人的偏房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晴夫人到四季齋請安的時候,世子妃正和蘇側妃坐在臨窗的軟榻上說話:“花房在置辦新品花樹,不如讓人替郡王新房院裏也置辦一些。”
蘇側妃聽了眼睛一亮:“你說的對!”她立刻轉頭笑著吩咐身後的胭脂:“去吩咐文華和永青家的多采買一些名品花樹,用來布置郡王的大婚院落。”
胭脂忙答應一聲去了。
兩個人離的很近,又有商有量的說起別的事。
側妃娘娘對待世子妃不僅麵帶笑容,語氣也難得的溫和了許多。
晴夫人心中暗自詫異。
世子妃可是有能力與側妃娘娘爭權奪利的最大對手!
現在兩個人不僅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處商議事情,蘇側妃從始至終都對世子妃和顏悅色的,也不知世子妃做了什麼竟讓側妃如此滿意。
晴夫人心下自思,若換做是自己,她可能很難做到讓對立的人認可自己。
一旁默不作聲的魏俊,隨意一抬頭,看到晴夫人進來,表情顯得有些複雜。
晴夫人如今形容瘦弱,發色枯黃,看上去病懨懨,雖然眉眼依舊秀麗,到底精神頭不如保養得宜的側母妃和梁氏麵頰粉潤。
聽到動靜,蘇側妃望過來,見來人是她,蘇側妃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留下的隻剩滿眼的冰冷,她用帕子捂著口鼻嫌惡道:“染了風寒就不要出來,就該在自己屋裏好生養著。”
原來郡王已經替她知會過了,怪不得她能在偏房待得安穩。
筠娘抬頭,發現是晴夫人進來,正在向她行禮。
筠娘微微地笑了笑,和晴夫人點了點頭,和顏悅色地問她:“晴夫人想好要搬去哪裏了沒有?”
世子妃並沒有像蘇側妃那樣對她態度冰冷,世子妃笑容柔和,神態從容,讓晴夫人有片刻的慌神。
這府裏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這麼輕聲細語地同她說話了。
蘇側妃冷哼了一聲,語帶不屑道:“
兩人順勢打住了話題。
“若璃是竇姑娘的嫂嫂,這次我去不合適,你和你文大嫂去吧!”
竇家的事由梁氏出麵最相宜,既抬了竇家姑娘的體麵,又不用她屈尊降貴,直到此時蘇側妃被奪管家權的心氣,方才稍稍平順些。
對外宣稱她要忙郡王的婚事,隻是王爺對外的說辭,僅僅是為她留些顏麵罷了,實際上她的管家權是被王爺剝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