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奶奶笑道:“我也沒什麼經驗,最後拿主意的還是二弟和二弟妹才是。”
雪薇請了文大奶奶來西園,一同去了晴夫人那裏商量孩子洗三的事宜。
雪薇打發黃嬤嬤:“嬤嬤先回吧,我們去晴夫人那裏瞧瞧。”
她是主母理應照管妾室。
“你去開導開導她,大家也好放心。”
雪薇和文大奶奶進了房門,廳堂靜悄悄的,有小丫鬟忙撩簾將兩人請進了內室。
內室裏晴夫人正在枕上垂淚,吳嬤嬤在一旁耐著性子勸慰,屋中並不見綠蕊,綢兒是跟著綠蕊的小丫鬟,今日她沒有跟著綠蕊而是遠遠地站在了門邊。
吳嬤嬤嗔綢兒:“快去倒茶。”一麵又笑著讓坐:“您二位從哪裏來?”
晴夫人轉動眼珠,看了眼笑容諂媚的吳嬤嬤,閉上了眼睛,能清晰的看到一行清淚自她眼角滑落。
文娟悄無聲息退出了內室站到了廳堂細細打量,門邊的綢兒眼含戒備地望著文娟。
文大奶奶發現這裏竟一點喜悅的氣氛都沒有,看著傷心的晴夫人,要商量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簡單問候了幾句文大奶奶就提出告辭。
自晴夫人屋裏出來,文大奶奶與送出來的竇氏道:“我回去想個章程列個單子,你覺得好就那麼辦,你覺得不好咱們再商量改動。”
雪薇思忖了片刻,沒有更好的辦法。
世子妃有孕在身,王妃再三囑咐不讓人去打攪。世子爺也不願意旁人去打擾。不然怎麼會落到她和文大奶奶身上。
也隻能如此了,雪薇點頭,“勞煩文大嫂子了。”
送走了文大奶奶,雪薇往回走,經過西廂的書房時,就見郡王正坐在書房窗前手把手的教綠蕊下棋。
雪薇看到二人親密交疊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心情變得更為複雜。
綠蕊看到窗外的郡王妃,忙縮回了手,站起身遙遙曲膝行禮。
魏俊隨著綠蕊的動作看過來。
雪薇忙隔著窗子蹲身行福禮。
魏俊看到竇氏眼中的驚詫,便心中大不自在,慢慢的放下棋子,訕然地擺了擺手。
綠蕊更是抿唇不敢言語。
雪薇曲膝,回了正房。
男子可以妻妾成群,女子隻能從一而終。男子從來都是喜新厭舊,情意不專,她的丈夫敏郡王也不能免俗。
雪薇暗暗歎了口氣,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世子爺對筠娘當真是寵愛有加,那麼英武俊朗的男人又那麼專情,也難怪晴夫人一直對世子爺念念不忘。
雪薇想到現在的晴夫人雙眼無神,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眼中盈滿了淚水。臉上身上的肉全瘦盡了。看著晴夫人母女的光景,甚覺淒涼。
綠蕊見郡王妃什麼也沒敢說就走了,當即笑道:“爺,前日誇東院的廚娘手藝好,婢子去請教了柳嫂子,討了幾個方,回來試著做了幾次,爺晚間嚐嚐味道怎麼樣?”
魏俊笑了笑,道:“你有心了!”
綠蕊低了頭笑。
李旺木木地站在門邊,將二人的對話,行為舉止皆看在眼中,整個人緊繃的像一尊雕塑。他的同伴,書房的另一個小廝周濤拿眼睛睃了綠蕊好幾眼。
綠蕊並未將兩個小廝看在眼裏,她笑說道:“婢子聽說這玉子圍棋不時要用清靈的泉水浸一浸,婢子怕別人不經心,婢子親自將棋子放在冰涼清透的泉水裏浸了兩個時辰,又挨個取出擦拭幹淨。這會子還凍的手冰冷呢。”
魏俊勾了勾嘴角,攬了綠蕊的細腰,低笑著問她:“你聽誰說的?”
綠蕊有些難為情,垂了頭,小聲道:“是世子妃身邊的文娟姑娘。”
魏俊聽了揚眉,笑道:“你的手冷,爺提你握著。”
綠蕊順從地伸了手。
到底應不應該將玉子圍棋放在泉水裏浸養,郡王沒說,綠蕊也沒敢再問。
魏俊命她自回房去歇著,不許再出來了,讓小丫鬟盡心服侍。
哄的綠蕊羞紅了臉。
待綠蕊一走,魏俊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李旺看到暗暗垂下了眼瞼。他突然就想到了來人稟報晴夫人生個女兒時,郡王眼中閃過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