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慶陽穿著郡主吉服帶了喜兒進宮。
一進宮門立刻有焦急等待的內侍引慶陽去了東宮。
小內侍隻顧在前急匆匆的引路,好像很急切的樣子。
清平很少有這麼沉不住氣的時候!慶陽看著不禁蹙了蹙眉,她心裏十分擔心,眼看著小內侍越走越遠,沒有絲毫停下來等她的意思。
慶陽咬牙加快了腳步,緊緊跟在內侍身後,沒有片刻的耽擱,穿著高底鞋跟在內侍身後穿越了大半個皇宮,從始至終沒有被落下。
那內侍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暗暗鬆了口氣。
進了東宮順著大開的殿門看到穿著太子妃袍服的清平麵色沉重地在殿內走來走去,見慶陽來了親自迎過來。
慶陽看到清平的麵色,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清平上前來親熱地拉了慶陽的手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見殿門處嫋嫋婷婷走進來一位年輕嬌媚的女子。
清平見了來人皺緊了眉頭,慢慢鬆開慶陽的手,端莊地站直了身子。
慶陽心中微微驚訝。
清平是個十分聰明的姑娘,身份又是高貴的太子妃,這東宮怎麼還有女子敢在她麵前如此放肆。
那美貌女子未經通傳,旁若無人地走上前來,她對著清平隻隨意揚了揚帕子,連見禮也不曾。一雙春水瀲灩的眸子睃著慶陽,嬌聲道:“這位便是慶陽郡主罷!”
慶陽身後的喜兒不滿地仰脖道:“你是誰,怎的這般無理?沒看到我們郡主和太子妃正在說話麼?”
清平蹙眉斥責那女子:“白良娣不得無理,還不快退下!”
白良娣!
慶陽聽了有些明白了清平的顧忌所為何來。
白良娣嬌笑道:“郡主是稀客,婢妾好心來幫著姐姐待客,姐姐何必這麼急著趕婢妾走!”
在清平麵前自稱婢妾,那就是太子新納的妾嘍。
慶陽看著即便是離去也扭著腰肢的女子,深深蹙眉。
清平眸光深沉,語氣冰冷道:“讓你笑話了。”
慶陽隨意地坐到了太子妃慣常坐的寶座上,拖了鞋子,嘟唇不滿道:“太子妃這是說的哪裏話,我的腳都磨出泡了,就是為了來看你笑話的不成?”她的語氣隱隱帶了幾分惱意。
清平見了,沒有生氣,反而整個人慢慢放鬆下來,臉上露出久違的熟悉笑意。
慶陽也笑起來:“有什麼話快說,一會兒指不定又冒出什麼人來,再想說可就不方便了!”
清平擠坐到慶陽身旁,低聲娓娓道來。
一個多時辰後,慶陽自宮中回府徑直去了青嵐殿向袁王妃回話。
袁王妃正與顧夫人喝茶說話,見慶陽來了便問:“清平召你去有什麼事?”
慶陽看了顧夫人一眼,顧夫人停下話頭,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裏,笑著聽她們說話。
慶陽收回視線,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太子妃突然進宮,有些不適應,叫兒臣去說說體己話。”
袁王妃點了點頭。
慶陽等了片刻,見袁王妃沒別的話,便笑著作辭。
“你且站住。”袁王妃叫回慶陽,細細叮囑道:“既然沒什麼大事就別去與你嫂嫂說了,你回去換換衣服歇息去罷。”
慶陽答應著出來,回了自己房裏,換了身家常的衣裳,坐到窗前的椅子上,慢慢喝起茶來。
她想了想,問留在家中的青檀:“嫂嫂現在在做什麼?”
青檀回道:“在正房歇著呢。”
慶陽猶豫了片刻,沒有過去打擾,吩咐青檀去趟正房:“你去回嫂嫂一聲,就說我回來了。太子妃沒什麼要緊事,就是找我說話解悶,我有些累了,歇息一覺再去看她。”
青檀答應一聲去了,不一時回來稟道:“世子妃說知道了,還囑咐讓您好生歇息,不必急著去她那裏。”
慶陽這才鬆了口氣,上床去歇晌。
躺到床上卻絲毫沒有睡意,望著頭頂的桃粉紗帳出神。
太子新婚沒過多久便抬了兩個太子良娣、三個太子良媛,雖然不是太子的本意,有的是太皇太後賞的,有的是皇後做主抬的。
長者賜不可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