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初哭了好一會兒,她原本不想哭的。
可是眼淚就是這樣沒出息地劈裏啪啦地往下掉。
她靠在顧宸希的懷裏,這個把她的心親手刻上無數疤痕的男人懷裏,竟然還覺得心安。
宋千初也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可是,她卻十分貪戀這種依賴的感覺。
顧宸希的潔癖說嚴重也很嚴重,不過,這種時候,聽著懷裏的小人輕聲啜泣,眼淚和鼻涕都蹭了他一身,他也不想躲開。
“乖,不哭了。”他輕聲安慰。
他不知道除了不讓她哭,他還能說什麼。
宋千初的啜泣聲戛然而止,她的眼睛突然睜得老大。
就連安慰她都是一樣的語氣,怎麼可能不是他?
可是,為什麼現在的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樣呢?
宋千初眼皮微合,隻露出一條能看見東西的縫隙,眼淚再一次無聲滑落。
也對,已經爽約了,何必再見麵呢?
再見麵又如何,何必要承認認識呢?
是時候說再見了。
宋千初強撐著自己坐起來,然後推開顧宸希。
雖然現在沒有鏡子,但是她也能想象得到現在的樣子該有多醜。
她用力地擦了擦眼角和臉上的淚痕,她帶著哭腔,抽泣著問:“你這裏還有別的事嗎?”
顧宸希心裏一陣心疼,抽出來些紙巾遞過去,“沒什麼事了,你要是太累了,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他怎麼可能知道,隻是一開始幫他打了一份手寫稿就能讓這個小姑娘傷心成這個樣子。
宋千初結果紙巾,然後擦了擦臉,抽了抽鼻子,說:“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等會兒我朋友他們醒了,你也讓他們走吧。”
說著,她便站起來,向門口走過去。
現在他們都關係隻是導師和同學的關係。
她不知道顧宸希到底為什麼這樣對她,可是,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學生,都處於劣勢地位。
她不能主動和顧宸希撕破臉。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變得這樣世故,可是,這又好像,成長的必須過程。
或許,她隻是放不下吧。
不知道,也重要了。
宋千初在心裏暗示自己。
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說不重要就能當做不重要的。
顧宸希看著宋千初失魂落魄地往門口走,突然有點不放心,他上前抓住宋千初的胳膊,可是,剛剛觸碰,宋千初就像躲瘟疫一樣閃開。
“教授,您還有事嗎?”宋千初連往旁邊閃了兩步。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套房竟然這麼大,從客廳走到門口都這麼久,還讓顧宸希追了過來。
難道現在想承認他都在裝嗎?
現在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宋千初心裏埋怨,可是,竟然還有點期待,或許,他說出為什麼,她就能真的原諒他。
顧宸希的手僵在半空,表情也一樣僵在臉上。
剛才還在他懷裏梨花帶雨脆弱不堪的女孩,現在突然好像穿上了鎧甲,明明這樣近的距離,卻好像遠裏千裏之外。
“我沒事,我就是不放心你而已。”
驕傲如顧宸希。
明明還是關心的話,可是,言語裏早就沒有了剛才的溫柔。
他從來不是憐香惜玉之輩,隻是看見她的眼淚,心裏還是不斷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