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王爺,葉知安再恨,再不甘也不可能一直讓他跪在自家大門口,何況他也是無辜的。
他見他似乎傷心到極致,喝醉之後胡言亂語折騰了一番就暈了過去,趁著這個時候,葉知安將人送回了淮安王府。
大胤這些日子都不太安穩,朝中很多要員被查出與苗疆有關,這幾年,苗疆的本事倒是漲了不少,手都伸到他眼皮子底下他也未察覺,連他也中招了。
北辰夜臉色陰沉的坐在書房,拿著手中的折子,大手越扣越緊。
底下的人感受到徒然變得淩冽的氣息,忍不住瑟縮成一團,連聲音也抖了起來,“王,王爺……”
“府中這麼多人竟然還看不住一個弱女子?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那日他蠱毒被解,自然而然想起來柳如薇,若不是她,他怎麼可能對臻臻做出那些事……
當時他心裏隻剩下悔恨懊惱,腦子裏隻剩下他做過的那些豬狗不如的事,沒心思去管柳如薇,所有隻是吩咐人將她看住,不得離開王府半步,誰想這些家夥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他臉上的表情消失了片刻,壓製住心底彌漫的悔恨,深吸了一口氣,半眯著眼,“軍令呢?找到了嗎?”
“回王爺,沒,沒找到……”
他終於克製不住,將手中的折子狠狠摔在地上,滿臉怒容,“廢物!找人找不到,看人看不住,軍令也找不到,你們還能做什麼?”
此刻的男人仿佛從地獄爬出的修羅,渾身散發著戾氣,侍衛恨不得將整個人縮成球,把頭貼在地上一刻也不敢抬。
這股氣息維持了很久,書房靜的掉根針也能聽見聲音,許久後,他才泄氣般跌在椅子上,渾身無力地擺手,“下去,繼續找。”
侍衛頓時鬆了口氣,劫後餘生般忙不迭離開。
他能怪的了誰?臻臻是他逼走的,柳如薇是他引來的,若不是他,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男人一臉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大手插進發絲,手指慢慢絞在一處,臉上痛苦之色越發的濃,喉嚨裏發出悲吟。
腦海裏每每浮現出一絲臻臻的身影,他就滿心的惶恐不安,愧疚悔恨絲絲滲入進骨骸,然後便是一股錐心之痛——
他疼的漸漸失去知覺,迷迷糊糊間聽見外頭一陣喧嘩,他半睜開眼想問發生什麼事了,視線裏出現一道身著黑色盔甲的羽林衛——皇帝侍衛親衛軍。
他瞬間清醒了,皺著眉看著走近的人,那人看了他一眼,看似恭敬,語氣卻夾雜著幾分不屑,“淮安王,屬下奉陛下的旨意請王爺到天牢走一趟。”
他愣了一下,“陛下下的旨意?”
“淮安王涉嫌勾結苗疆,叛國通敵,即日起打入天牢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