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安被秋煦的話嚇的夠嗆,決定要好好聽顏顧賢的話,她還不想做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傻事。
秋煦回到客廳,房間裏空氣沉悶,顏顧賢跟莫楓坐在沙發的對角上耷拉著腦袋,渾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那模樣要多慘就有多慘。
秋煦非常想離開這裏,片刻都不想留。他向來獨來獨往,最討厭更不擅長與人相處,這種壓抑的氣氛更是讓他渾身不自在。
在逃走前,至少噓寒問暖一下,於是秋煦問道:“之後你們是怎麼打算的?”
顏顧賢用力擼擼頭發,猛然抬頭,衝著莫楓,“你怎麼就被人拐走了?怎麼就被古若塵給救了?”
莫楓臉上一片紅,咬了牙不肯說。
花月安很乖巧的在顏顧賢身邊坐下,對莫楓狼外婆一樣的循循善誘,“莫楓,被人綁架了,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你要是覺得羞恥,至少告訴我們你是怎麼獲救的唄。”
莫楓垂下眸子,不可思議的望著花月安,這種疑惑的眼神隻晃了一下,便消失不見,然後,他無比堅定的搖搖頭,直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及花月安阻攔,莫楓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真是個笑話!
莫楓回憶著那天發生的事情。
那天他剛收拾好野兔,抬眸便看見花月安拿著幾根幹柴從樹林裏走出來。他剛想罵顏顧賢沒心沒肺竟然讓花月安一個人到樹林裏拾幹柴,花月安卻皺著眉走到了窗下。
她表情憂傷,似有千言萬語卻無法啟齒。
莫楓拎著兔子送給花月安一個不情不願的露齒笑,“這麼迫不及待的就想吃了,可惜還是生的。”然後,他抬起胳膊,遞給花月安,“想吃生的,這裏有。”
花月安垂下頭,眼花在眼眶裏閃啊閃,良久,她說:“莫楓,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我,我,我想回去!”說著,便頭也不回的朝著樹林奔去。
莫楓錯愕了,立馬翻窗去追,可不見了花月安。
在密林裏,他發現了一灘血,以為花月安出了意外,情急之下跟跟蹤他的人發生了衝突。一人難敵四手,還是帶槍的四手,於是他失敗,被打昏裝進麻袋裏,送回了國。
現在想想,這事有太多的蹊蹺。
顏顧賢是斷然不會讓花月安一個人去找柴的。而且那天花月安明明對野兔那麼感興趣,看起來那麼興奮,怎麼轉眼間就那麼失意憂傷了呢?
他精通易容術,很容易把想不通的疑慮歸結為易容術,比如某個人用花月安的臉騙了他,本意就是為了綁架他。
可正是因為精通易容術,他很容易就能看出一張臉的真假,那個人就是花月安,如假包換的花月安!
他真的是彷徨了,疑惑了。
花月安究竟在想什麼呢?難道她真的過的不幸福?她努力偽裝的幸福就是為了討好顏顧賢?
這種事,他定然不會在顏顧賢的麵前說,這不表示他對這件事沒有懷疑,他一定會找花月安將這件事說清楚的。
他相信,她一定有很多話對他說,他也想知道那天她究竟想告訴他什麼。
秋煦見莫楓離開,也起身欲離開。
顏顧賢輕輕歎了口氣,似是有意似是無意的追問,“古若塵怎麼就知道這件事了呢?”
“你以為呢?”秋煦反問,“你當古若塵是什麼人?今天的媒體,你也都看到了,雖然他們並不知曉你受傷的真相,但是知道你受傷這件事,而且知道你跟顏家老爺子的鬥爭。古若塵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不知道這件事。”
顏顧賢點頭,“的確如此,看來老爺子絲毫不避諱他做到這些事情。”但是,“莫楓的事情,老爺子再蠢也不會對外暴露的。”
莫楓可是莫正軒的兒子!
不管葉龍到底有什麼企圖,綁架莫楓所針對的一定就是莫正軒,這件事是必須要保密的,不然金逸就等於自取滅亡!
“或許,老爺子就是要自取滅亡呢?”秋煦苦笑,“這個可能不是沒有的。”
“不!這個可能一定沒有!”顏顧賢堅定無比。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需要幫忙的話,直接聯係我就好。”秋煦不再糾纏,抬腿頭也不回的往回趕。
顏家的事情,秋煦絲毫不想參與,若不是花月安,他真的懶得跟顏顧賢結識。
秋煦當初來到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回失散的妹妹,A市朝著什麼樣的方向發展,A市的權貴究竟有什麼樣的恩怨糾葛跟他沒有絲毫關係。
隻是沒想到,所有的淡漠都可以在時間的消磨下蛻變。
人就像蜘蛛,爬過的地方總會有意無意的留下微不可察的蛛絲,起先並沒有發現,可對著太陽一看,自己已經完全處於各種各樣密密麻麻的絲網中,想要逃離,必先傷害自己。
回到秋家,踩著被雨珠沾濕的枯葉,心情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