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有幾個孩子了。”貝尼很無奈,“隻有小六、小七和小九了。小六精神好像有問題,嚴重自閉。上一次瑟拉爾教授就見過小九,那孩子病怏怏的,估計都活不了幾天了。唉,小七,是古家夫人交代好好照顧的,真的已經沒有人了。”
“我覺得小七這孩子蠻機靈,是個好材料。”葉龍笑,“古家那邊沒什麼大不了。出了事,我擔著。錢的事,自不用說。”
安凱大驚,嚇出一身冷汗。
原來被收養的孩子,都是被拉去做人體實驗去了,而且無一生還。
這個消息太震驚了,安凱嚇的雙腿發軟,根本動彈不得。
眼看葉龍跟貝尼就從房間裏出來,安凱額頭都冒出冷汗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房頂跳下個人,那人腳步很輕,落地很穩。安凱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差點喊出聲,就在他出聲前,一個柔軟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強拖著他,躲在了房後。
見葉龍跟貝尼一點點走遠,安凱才鬆了口氣,看清剛才救了他的人,就是貝尼口中那個病怏怏的小九。
她脖子裏掛著一塊滴血一樣的雞血石平安鎖,有著這個福利院其他孩子沒有的幹淨臉蛋,不沾染一點塵垢。
“你放心。”小九歎口氣,“你不會被帶走的,從今以後,都不會有孩子被帶走了。”
說完,那個羸弱的小女孩,直起身,朝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走去。
那個背影,一直深深的刻在他的心裏,陌陌不能忘。
那天夜裏,小七被人打昏了,頭上氤氳出大片的血。
小九被帶走了。
小七醒來後,就失去了全部的記憶。
安凱害怕,便裝起傻來,這一裝就是很多年。
這些年,小九離開時那個瘦削、堅定的背影,一直在他的心中回放。憑著對那個背影的憑吊,他走上了設計的道路,設計出一件又一件令世人震驚的作品,每一件都是他的心,他的血。
直到八年前,他假死被程玫救出,才結束了那段癡顛的生活。
安凱被程玫送往國外學習,本來讓他主修藝術,可安凱拒絕了。他選擇了醫術,他想,如果哪一天,他有幸能夠再次見到小九,他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幫小九看病。
小九的諾言實現了,因為從那之後,真的再沒有孩子被帶走。他是不是可以一廂情願的認為,小九還活著?
想到這裏,安凱的眼睛有點模糊,心中堵的難受。
突然,他仰頭,“阿姨,我能不能親手紮葉龍兩刀?”
程玫搖頭:“他做的孽實在太多,我不會讓他死的,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安凱點頭,握緊了拳頭,水光氤氳了視線。
“她還活著。”突然,程玫說道。
安凱一驚,疑惑的看著程玫。
“我在似景的手機上看到了那個女孩子的照片。”程玫垂眸,“雖然模樣有些變化,但那個氣質、那種眼神是變不了的,已經出落成個大美人了。”
“少爺喜歡的女孩子,是小九?”安凱不可思議的看著程玫。
“就連我也不敢相信,但前段時間,她曾在這個城市出現過。我有見她坐在福利院那棵大樹上想事情。想來應該不會錯了。”程玫感歎,“時間真是弄人,命運真是喜歡跟人開玩笑,轉來轉去,最終還是回到了起點。”
“太好了。”安凱垂下眸子,視線被一點點模糊。
“安凱,你小心點。”程玫提醒,“我可不想車禍而亡。”
安凱點頭,擦了擦眼睛,握好方向盤。
顏家。
花月安焦慮的從窗戶上探出兩隻眼睛,鬼鬼祟祟的看看圍堵顏家的記者們,是不是已經撤走了。
可現實比較殘酷,大批的記者齊聚而來,越聚越多,完全沒有散去的樣子。
花月安很慌張,很難受,同時也為顏顧賢和莫天然擔心。
她非常想偷偷溜出去找顏顧賢,可她清楚,她一旦被記者們發現了,這個故事可就不是這樣的規模了。
不知道顏顧賢去了哪裏,發生了這樣事,他會不會崩潰?
想到顏顧賢失魂落魄的樣子,花月安的心便不可抑製的難受。
鼓足勇氣給顏顧賢打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打,可結果都是一樣的,沒有接聽。
靠!花月安怒了。
傷心就傷心,最討厭沒事玩失蹤了。
她又想撥打莫楓的電話,可想到這事莫楓一定要難受的不得了呢,她索性放棄了。
眼下,最能幫到顏顧賢的就是古若塵了吧。
可是花月安真的沒有勇氣去求古若塵做這件事了。
她不會忘記南宮的理念,更不會忘記程堔所說的,古若塵跟顏顧賢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她又想到了秋煦,可秋煦不在A市,這遠水解不了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