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微亮,古若塵覺得自己手臂上千斤重,皺皺眉睜開了眼睛。
程旌正枕著他的胳膊睡的正香。
古若塵胳膊充血、酸的基本上失去知覺了,可他又不忍心喚醒程旌,隻好繼續閉上眼睛,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昨天發生了什麼呢,怎麼醒來就發現這樣了呢?
想了想,頭很疼,什麼都想不出。
程堔已經起床了,揉著惺忪的眼睛從二樓走下來,看到躺的亂七八糟的二人,微微蹙眉。
看到古若塵微蹙的眉頭,程堔走上前,剛欲說話,古若塵做出個噤聲的動作。示意程堔去洗漱,這裏的事就不要管了。
程旌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他還蹣跚學步的時候,那個整天寵溺的將他扛在肩頭,臉上掛著燦爛到抹不掉的笑。
那個時候,程旌就仿佛長在了古若塵的脖子上一樣,記憶裏除了開心的笑,還是開心的笑。
什麼時候,就不一樣了呢?
那燦爛、明媚、爽朗的笑,一個灰暗的日子徹底奪走了,那一天古若塵的爸爸去世了。
那時候,程旌還年幼,自然不懂大人的世界,也不知道世界怎麼一下子就變了模樣。
他隻是知道,一夜之間,古若塵便換了個人一樣,他隻是知道,他再也不能見到姑父藍海宸了。
就算如此,古若塵對程旌的疼愛,也絲毫不曾減退。
就算現在,感覺彼此的距離似乎遠了那麼一點,古若塵也不再繼續捧他在手心裏,但程旌知道,有些東西是沒有變的。
隻是,古若塵也在試著放開手,畢竟他程旌已經長大了。
想著,便忍不住繼續往古若塵的懷裏蹭了蹭,他柔軟的長發微微掃在古若塵的脖子裏,癢癢的。
就在古若塵也忍不住感慨時間流逝,那個柔軟的小娃娃已經成長為一個茁壯的少年,突然從空中飛來一隻拖鞋,不偏不倚打在程旌的屁股上。
程旌一驚,睜開了眼睛。
程堔陰著臉,抱著臂,邪邪的盯著程旌,“小旌,你再不醒,你景哥哥的胳膊就報廢了。”
程旌撇撇嘴,這才發現自己的腦袋一隻枕在古若塵的胳膊上,他慌忙起身,發現古若塵白皙的胳膊已經被壓出幾道深深的痕跡,手指都充血了。
程旌慌忙抱起古若塵的胳膊給他按摩,古若塵麵容扭曲,慌忙抽回手,“別動,讓我自己回回神,一會兒就好了。”
過了片刻,古若塵自己試著用手指捏了捏壓酸的手臂,血液已經開始順暢了,那種不能控製的酥麻緩解了很多。
古若塵朝著程旌笑,不忘用另一隻胳膊拍了程旌後腦勺一下,“還不快去洗漱,待會兒要上戰場呢。”
程旌吐吐舌頭,爬起來,將被子丟在一邊,去衛生間洗漱。
“我說,你也太寵他了。”程堔陰著臉,“他也是這麼大的孩子了,要一個人麵對很多的事情了。”
“我覺得小旌在外完全可以獨當一麵,在家偶爾當當小皇帝,也沒什麼大礙。”古若塵回答。
“我覺得景哥哥說的完全沒錯。”程旌補充一句。
鬧騰了一早晨,簡單的吃過早餐,顏顧賢和花月安便到了。
計劃第一步,先得把程頤約出來。
在程家貌似不怎麼好,萬一程頤一生氣、一吆喝,喊幾個人進來,他們這幾個人的皮肉之苦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華誠總部更不行,要是在工作場合上演這麼一幕,估計情勢會嚴重。
所以,眼下能將程頤哄到這別院來,自是再好不過了。
至於怎麼個哄法,深思不如敢做。
吃過早飯,程旌便去了程家。
見到程頤後,程旌開門見山,“爹地,我景哥哥說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談,他正在別院呢。他說,事情很重要,所以,務必請爹地親自去一趟。”
程頤俊美橫條,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壓力,他質問:“這小子有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關鍵還要我親自去!越長越沒禮數了!”
程旌開始發揮賣萌撒嬌的好本事,蹭上前,膩在程頤身上,“我答應景哥哥一定將爹地帶過去的。從來沒見過景哥哥這麼認真,想來真的是不得了的大事,爹地還是去一趟嘛,去一趟嘛!”
偏偏程頤很受用兒子的撒嬌,竟然點頭答應了。
程旌很高興,暗暗給自己豎個大拇指,初戰告捷。
今天程頤的心情看起來不錯,竟然拿著貼身的拐杖,跟在程旌的身後,步行去了別院。
當他看到別院滿屋子的人,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如他,看到這陣勢,立馬明白這幾個晚輩要造反,做出不敬長輩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