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茂把拳擊俱樂部的所有員工都召集到一起,前場服務的,後場打雜的,男女都有,胖瘦不一。
“李先生,你現在可以挑選了,在我的拳場上死傷勿論,隻要你活下來,我會親自把你送回葉家。”孫茂指著他手下的一排員工,說話的口氣上揚,神情雀躍,雖然看一場這樣的比賽沒什麼意思,可是他倒是很好奇,這個李浩明為了活著要怎麼打這場比賽。
嶽寒零沉著臉,不置一詞,拿著酒杯一個人獨飲,原本胸腔中的火已經漸漸熄滅了,看到李浩明狼狽不堪的樣子隻覺自己跟這樣的人生氣簡直是浪費時間,這樣的人就如腳底下的爛泥一樣,不值得他費心思,他和葉昕之間的問題,早已無關這個已經從葉昕生命中退場的人了。
李浩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嶽寒零,見他眉目低垂,優雅的飲酒,那周身縈繞的貴氣讓人在他麵前呼吸都要帶著小心,他心口湧起的濁氣掃蕩著五髒六腑,這樣的人區區動一動手指,他這輩子都隻能過那暗無天日的日子。
這樣的人如果不是葉昕,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他也不會被這樣無情的碾壓自尊心,可是這樣強大的他卻坐在他麵前,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可見那個女人對他來說有多不一般?
葉昕對他來說既然那麼重要,三年前的婚禮,他為什麼要缺席?他還記得當時葉昕孤單的坐在化妝室裏,他偷偷的扮成服務生去見她,她的眼睛紅腫,見到他,隻是無聲的沉默,那一雙圓潤黑亮的眼睛閃著盈盈的水光,讓人不由自主的對她產生憐惜,差一點兒就讓他拋棄輕鬆得到的愜意生活,產生一股強烈的帶她走的欲望。
可是最終,他隻是遞給她一個精美的禮物盒,就像對待其他女人一樣,表達出,雖然自己很心痛,可是無能為力的意思,葉昕當時隻是抓著他的手,盯著他的手不抬頭看他,語氣低落,“反正我也不記得了,隨便吧,嫁誰都一樣,你也要幸福。”
對,葉昕當時沒看他,更沒有對他哭哭啼啼,隻是拉著他的手猛瞧,她似乎格外喜歡他的手,總是盯著他的手發呆。
他有一次問過她,怎麼總是喜歡盯著他的手看,她當時的回答理直氣壯,“因為你的手好看啊,均勻修長,真的很符合你畫家的身份。”
可是他卻總覺得她不是在看他的手,而是借著他的手在想著什麼人,他收回自己的心思,麵對嶽寒零,自然就容易回憶到葉昕,經過這次的牢獄之災,李浩明心思清明了很多,想到自己對葉昕做過的事情,自己都覺得難堪,更何況是全心全意的為他的女人呢。
黃粱一夢,驚醒已是物是人非!
他要活下去,為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去贖罪,但是他不會離婚,他知道一旦自己離婚,他就什麼都沒有了,脫離了葉家,沒有葉家的資金,他什麼都不是。
“他,她,他。”他抬起手指出了三個人,一個瘦弱的清潔衛生的中年男人,一個女賓服務員,一個瘦小的男侍應生。
李浩明選完隻覺得一陣臉熱,他現在很弱,選擇強壯的隻是自己找死,但是身為一個男人,他的自尊心還是受到了屈辱,這屈辱是他自己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