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來的人,聲音明顯經過了變聲處理,有種詭異的金屬質感,叫人聽了就不舒服。他先是拿孩子威脅了一番,李阿姨在保安人員的監控下根本不敢亂說話,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流,直喊著孩子的名字,又說自己的確已經抱走了沈小願和顧小昭,問綁匪什麼時候能把王曉光送回來。
綁匪明顯很不耐煩,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老東西”,李阿姨盡力和他斡旋,技術人員迅速定位了綁匪的位置。
顧然雇傭的這群安保人員明顯不是普通人,不說通身的氣勢,就是這套追蹤裝置,就不是一般的安保公司能輕易拿出來的,但沈紫薇無暇關心這個,一心一意地聽錄音。
綁匪又催促李阿姨把兩個孩子趕緊送到交易地點去,之後就掛了電話。
技術人員忙成一團,將綁匪的聲音複原了一下,仍然有點失真,但是比之前好多了。顧然對著處理過的聲音聽了一會兒,狐疑地皺起眉——就算有些失真,他也能確定這不是鴻業集團老總的聲音。
不過想來也是,就算這事兒真的是鴻業集團的老總想要報複沈紫薇和顧然,他也不用親自動手,這個綁匪想必是他找來代替自己動手的。
顧然聽著錄音裏李阿姨的哭泣,心裏忽然隱隱約約有了個猜測,隻是不敢確定,招來個安保人員道:“你去想辦法查查,王曉光的哥哥人在哪裏,再查查這個人的品性。”
這個好查,沒一會兒就有了消息。
王曉光的哥哥王力比王曉光大了整整十二歲,今年已經二十了,初中升高中的時候沒考好,直接去念了職校,因此早早就畢業打工去了。剛開始他還在建築工地搬搬磚在小飯館洗洗碗在工廠做做小工之類的,也算有個正經職業,但是後來嫌棄這些活兒錢少不體麵,決定去外頭闖闖,自此之後就很少回家,王曉光出生的八年更是一次都沒有回過。
按照安保人員的排查,這個人一路流落到了遙遠的市,在當地一個人力資源市場生活。說是人力資源市場,實際上就是介紹打黑工的地方,因為在那地方的人,很多人連自己的身份證都賣了。
王力也不例外,流落到市還是安保人員根據他的社交賬號更新推測的。
而且用這個人的身份證查一下的話,還發現他欠了很多小貸公司的高利貸,這樣高昂的欠款,不是他一個隻能做日結黑工的人可以還得起的。
那個隱隱約約的答案終於呼之欲出了。
顧然閉了閉眼:“找到他。”
安保人員或者說雇傭軍的速度總是快得超乎想象,技術人員各自開工,一半定位打電話的座機,一半在浩瀚如海的互聯網裏搜尋著王力的下落。
兩天後的中午,顧然如願見到了他想見的人。
男人理了個寸頭,渾身的衣服又髒又破,散發著長久不洗澡的異味,李阿姨看見他的瞬間就哭著跪下了,王曉光也被找了回來,直接送去了醫院。
“指使你的人是誰”顧然開門見山。
王力明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被抓了,他畢竟是個窮到身份證都賣了的“黑戶”,警察想找到他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