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疼欲裂地從夢境裏醒來。
“陛下,你不要緊吧?”霜降關心地扶住他,“我的術已經解除。陛下,知道那個紅眸女人在哪兒了嗎?”
“黑沙。”綠眸透著幽森的暗芒,“她現在身在黑沙附近的客棧。”
“可是,那一帶正刮著沙塵暴……”霜降遲疑地說。
“沒事,沙子阻擋不了我。”綠眸逸出冷意,“把寒露叫過來。”
“陛下,你要使用寒露的身體?”霜降一愣,隨即彎起嘴角,“陛下,我正有一件事想向你彙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站起身,披上單薄的外衣,“寒露背叛了我,是嗎?”
“陛下原來你……”本想邀功的霜降,立刻跪下,“我願替陛下去懲戒寒露。”
“誰說我要懲罰他了。”綠眸噙著絲絲笑意,“他是我重要的暗衛,我一手栽培得他。”
留著寒露的命,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占據他的軀殼。
操縱沙的術,即便麵對滾滾沙塵,亦能輕鬆讓出一條道給他。
了解到他意圖的霜降,癡迷地仰視著他俊爾不凡的側臉:“陛下英明。”
隨意地揚手,示意霜降退下。
待她一離開,方才還神情自若的他,憤怒地一拳擊向窗旁的白牆。
霜降的術是讓兩個人進入睡眠後,進入同一個虛假的夢境。
隻要意識到這是夢境,便能隨心所欲地使用力量。
他在夢中,從那個女人嘴裏得知她身處的地方。
原以為一切都掌控於他的手裏,結果,他竟然被覺察出夢境的她反製了。
“你竟敢打我?”他捂著被她扇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瞪著她淺笑盈盈的紅眸。
“何止打你,我還要抽你呢!”她揮舞著他的黑鞭,“姐姐我當年大戰人類軍的時候,用的輔助武器就是鞭子。”
權能之鞭,魅魔的輔助技能,能同時抽打四五個敵人。
“讓你刺殺我,我招你惹你了?居然相信那種無聊的預言!你對自己那麼沒自信?就覺得會死我手上?”她揮鞭自如地抽向他,“一個想要征服天下的人,氣量小到和我一弱女子計較!”
琥珀色雙瞳轉為墨綠色,他的眼底燃燒著兩簇惱怒的火苗。
她這也能叫作弱女子?!
“幹嘛,你那是什麼眼神?”她用鞭子抬起他的下巴,“這種感覺真好,就像在虐勇者一樣。”
“你不是愛他嗎?”他試著掙脫她,卻發現自己的手腕居然不知何時被綁上了粗繩。
這個女人的精神力,絕對不輸於他。
“我當然愛他,他可是我挑中的男人。”她還等著回原本的世界後,帶勇者去她的魔族姐妹麵前,好好炫耀一番。
之前牛頭族少女艾瑪,和她打牌的時候,非說她這隻魅魔找不到好男人。
哼,她以往不輕易出手,如今一出手就拐了個勇者回家,別提多得意了!
“你愛他,還打他?”綠眸瞪視著她毫無愧疚的紅眸。
“打還是輕巧的呢。”說著她又抽了他一鞭,“你得慶幸你此刻頂著他的外表。”
否則她隻會將他整得更慘。
“女人,你會為你今天做的付出代價!”他沉聲警告。
她輕嘲地笑出聲:“你當我傻呀,就算我乖乖的什麼都不做,你也不會放過我。”
既然他打定主意早晚要弄死她,那她自然不做白不做,能解氣多少就解多少。
一鞭又一鞭,黑鞭無情地劃破他的衣裳,在他的背脊留下道道深淺不一的紅痕。
情況反轉,令他攥緊拳頭,緊咬牙關。
莉莉絲停下動作,她俯視著他被汗水沾濕的俊顏:“別用這樣的表情看我。”
他越是不屈,越是不可一世,她越想狠狠將他踩在腳底下。
然後她便如同想象中的那般,抬腳踩上他跪坐的腿間。
疼痛令他幾近繃不住麵部線條。
“你!”咬牙切齒地迸出一個字,綠眸閃耀的恨意與殺意,讓她笑得眼睛宛若月牙兒。
“很疼吧?”她加重了力道,“比起你殺我的兩次,派人殺我的一次相比,這算溫柔的呢!”
她本來想用更加殘酷的手段,折磨這位沙國的新帝,但考慮到可能造成的影響,她已經收斂許多。
遠在虛空之域的係統,應該給她寫一封感謝信才對。
“還好,權當被蚊子咬了。”他冷笑道。
這男人夠硬的。
莉莉絲挪開白玉的足,她打了個響指,周圍的場景由昏暗的客棧,轉移到風沙彌漫的矮坡。
“偶爾想夢見什麼就夢見什麼也不錯。”她感慨地將他踢向沙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