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晴空的一。
宮鄭
在冰冷的屋裏憋了多日,顧雲溪終究是憋不住的了。
羨殿下一直不曾來看她,是想把她打入冷宮嗎?
現在她這裏除了自己帶入宮的兩個婢女外,就連柚子都不來了,這明顯的是要對她不管不問了呀。
她才不要過這樣的日子,她要過好日子,過榮華富貴的日子。
羨殿下不見她,她可以見羨殿下呀?
她刻意打扮了一番,把自己臉上的疤依舊拿筆畫了朵花,拿胭脂塗上實心,給遮住了,一朵鮮花像有生命似的活躍在臉上。
“姐,您還沒出月子呢,這樣出去怕不太好吧?”她的婢女冬草跟在後麵聲和她講。
“有什麼不好的。”她滿不在乎,覺得自己身體現在完全康複了,何況她還沒生出來,有必要非在床上躺一個月嗎?現在那個床躺一下都覺得犯惡心了,沒生前為了安胎便躺著,現在生不出來了,還要她躺?
顧雲溪轉而又一瞪眼:“你剛剛叫我什麼?”
“夫,夫人。”一時之間沒繞過來,畢竟姐叫了許多年了。
顧雲溪這才算滿意了,邁著碎步快步往外走,她一定要見到羨殿下。
她畢竟不是頭次來這重華宮,對這一塊還是熟悉的,繞了一圈,總算來到了前麵。
她也不是頭一次來這裏了,有些宮女還是識得她的。
她現在為何住在這重華宮,宮女們私下裏也是曉得一二的,不管怎麼樣,都不過是被冷落的妾,宮女多半是不放在心上的,沒有搭理她。
沒人理她?顧雲溪暫時無所謂,自己不過是個妾,不受寵的妾,這些宮女狗眼看韌,正常,這樣的氣她在國安候府受的還少嗎?
顧雲溪悶頭就進了抄手遊廊,準備去羨殿下的居所。
“這不是雲溪嗎?不躺著好好休息,怎麼跑出來了。”羨殿下還沒見著,就在遊廊裏遇著了蕭貴妃,她貌似關切,但現在顧雲溪是明白的,關心她都是假的。
要真關心她,不會這麼久了都不來看她。
當然,她不在乎,不看就不看吧,就算不看她,她現在還是羨殿下的妾,已經是他的妾室了,生死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蕭貴妃假裝關心她,顧雲溪也就柔和含了笑,走過去行禮:“妾身見過貴妃娘娘。”
蕭貴妃不喜歡她用妾身這個稱呼,眸色變了幾分,語氣也就重了些:“月子都沒有出,你就到處亂跑,是想要把晦氣帶給別人嗎?”
她初次經曆這事,並不知道月子不出是不能到處亂跑,更不能跑別人家裏的。
顧雲溪拿出好脾氣柔聲:“我就在這院子裏走動走動,也不去別處。”
蕭貴妃冷笑,問她:“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這是指她臉上的傷疤難看。
顧雲溪假裝聽不懂這話,故作真:“為什麼不好意思?”
蕭貴妃冷笑,真是懶得搭理她,不自量力。
她以為進了宮就有好日子過了?簡直是癡人夢。
不知死活。
罷了,由她跑去,衝撞了某些貴人,被處死才好呢,到時候就怨不得她了,皇上也無話可。
甩袖,蕭貴妃走了。
顧雲溪以為蕭貴妃是被自己氣走的,毫不在意,還覺得自己是贏了這一局。
她扭身繼續走,來到羨殿下的居所外,有護衛攔著不讓她進,她也不在意,立刻站在外麵喊他:表哥,表哥。
喊過,又覺得不對,立刻又改了口:“夫君,夫君。”
皇甫羨立刻從裏麵走了出來,眸中帶些怒意:“閉嘴。”
顧雲溪眸色微動,柔聲:“表哥,你一直不來看我,我都想你了。”
“你給我閉嘴,滾出去。”
雲溪委屈,紅了眸子:“表哥,我也不想產啊,你如因為我產便對我這麼凶,讓別人知道了可是會罵你無情無義的。”
“你威脅我?”她果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現在竟是開始受她的威脅了?
顧雲溪忙搖頭:“我哪敢,我都是為了表哥的名譽著想,這世上沒有比我更愛表哥的人了,您隻有成為一個愛民的皇子,將來才能治國不是麼,可表哥若連自己的妾都不愛,又如何愛民呢。”
“你在胡什麼?你給我滾進來。”皇甫羨有點不敢置信,那話是她出來的。
顧雲溪默默的跟著他進去了,她的表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又豈會不知道。
他雖貴為皇子,但到底是貴妃所生,所以不能被立為太子。
他雖不,但她還是了解他的心思,也許這便是庶出之間的心靈相通吧。
他想要那個太子之位,但他又得不著,就像她一樣,想得到嫡女之位,不管怎麼樣,還是得不到,周姨娘最後死了,她與嫡女之位從此無緣。
她雖得不到嫡女之位,可羨殿下卻是有機會的。
~
如今的表哥是那樣的討厭她,甚至恨不得殺了她吧。
隻有成為他手中有用的工具,他才會對她另眼相看。
為了表哥,也為了自己的未來,她一定要幫助表哥,奪得那個位置。
跟著皇甫羨走進他的居室,他冷冷的盯著她:“你這個賤人,剛才的話你若再敢亂一句,我立刻殺了你。”她想死也就算了,竟是想拉著他不成麼。
那樣大逆不道的話,她竟然敢出來。
什麼治國……那是皇上的事情,他不過是個皇子。
顧雲溪任他發怒,依舊柔聲:“表哥,難道你不想得到那個位置嗎?如果你不想得到,便算我沒過,如果你想得到,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助你成功。”
“我再警告你一次,再讓我聽見你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我立刻殺了你。”
顧雲溪好言相勸,柔聲細語:“表哥,您這話聲點,讓別人聽見可不太好了,我如果真死在宮裏了,表哥的對頭就會在皇上麵前些你的不是了,會讓皇上誤以為你是個無情無義之人,連自己的妾室、表妹,都敢殺,又怎麼會顧及手足之情。”
蘇大人能夠幾句話就令皇上下了令讓羨殿下把她接回宮裏,可見皇上是不喜歡羨殿下幹一些無情無義之事的。
這個問題,顧雲溪早就想明白了,羨殿下不能真的把她怎麼樣。
至少在宮裏,她是不會死的。
她若死了,一定會有人在皇上麵前嚼舌根的。
皇甫羨的確是不會把她怎麼樣,至少在宮裏,他是真的不會動她,但還是被她氣得不輕,狠狠的盯著她,了一個字:滾。
顧雲溪沒有辦法,隻得滾。
羨殿下現在對她是滿滿的不信任,自然不會立刻聽她的話,但她相信,早晚有一,羨殿下會聽她的意見的。
因為,她們是同一類人。
她溫柔的朝他笑笑:“表哥,那我先走了,我的話,你放在心上,你要相信我,我是最愛你的,我不會害你的,你好了,我才更好不是麼。”罷這話,她扭身離去。
她也算是經曆了許多大起大落之人了,到了今,那份心思也確實沉靜下來了,她也可以做到在別人暴跳如雷的時候,她毫不生氣。
生氣,是弱者的行為。
強者,隻要看別人生氣就夠了。
早晚有一,她會變成那個強者的。
~
走出羨殿下的居所,她來到重華宮外。
這宮殿,真貴氣,是多少個國安候府都攀比不上的。
早晚有一,她會服羨殿下的。
她想成為這宮中的女主人。
隻有成為這宮中有的女主人,才能夠為所欲為,才能夠把顧今笙抓過來,狠狠的折磨她。
就算是蘇大人,又能奈她何!!!
~
她漫步在宮中,一切入眼的,都讓人覺得心動。
既然踏入鄰一步,那個位置離她還會遙遠嗎?
一個的妾室,真的以為她會滿足麼?
她要的可是皇後之位,而表哥,則是這個下的男主人。
宮中時爾有巡視的護衛來回走過,對她的出現倒是視若無睹。
“夫,夫人,您這是要去哪?”秋蟬聲詢問。
“隨便看看。”她聲音極輕,像是飄了很遠很遠。
本以為可以生下個皇子,現在孩子也沒有了,想再次懷上表哥的孩子,恐怕還要費一番的心思了。
她腦子裏琢磨著一步要怎麼辦,她不能坐以待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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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看,那不是大少爺嗎?”冬草眼尖,忙給她指了一下。
果然,就見不遠處的長廊裏,顧燕京正站在那裏,在他身邊還有一位貴氣的女子,那女子正是芊晨公主,她貌似有些印象,但又不太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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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芊晨公主正輕聲細語的:“都統大人,沒想到你竟是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妹妹,我聽她作畫時間並不久,但這一次排名都在我之上呢。”她這話帶著謙虛,沒有絲毫的架式,聲音也極是好聽,甚至帶些嗲氣,聽起來有幾分的像撒嬌。
顧燕京是個武將,平時身邊也都是男人,從未有哪個女子站在他麵前與他單獨過話,眼前的公主嬌柔得不像話,纖細的身子,好像一個巴掌都能把她捏碎了似的。
他多少有點拘謹,人站得筆直,一板一眼的回應她:“笙兒真正學習作畫也不到一年的時間,這都是她苦練的結果,當然,這也都是蘇大人教得好。”
提到蘇大人,芊晨公主麵上笑得有幾分的不自然,:“蘇大人還是重樓的老師嗎?”
“也算是吧,做過她的琴師,也指點她的字畫。”
竟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還做過她的琴師。
芊晨公主心裏有些許的落漠,還是故作輕鬆的:“看來這是名師出高徒了。”
又多幾句:“我與重樓倒是有過兩麵之緣,第一次她是男兒裝扮,我竟沒認出她是個女兒身來,還罵她是個登徒子,現在想來都分外不好意思呢,第二次是在選京城四大才女那日,我們一起同台,後來還上幾句話,這些日子一直想登門拜訪重樓,與她聊一聊詩詞歌賦,就是不知道她是否方便,我便不敢前去打擾。”
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顧燕京也就:“笙兒平日都在府上,她也是一個好客之人,喜歡與人結交的,就怕她有時性子太直,反會衝撞了公主。”
“不會不會,我這個人性子也直,也是有什麼什麼的,我就喜歡與直性子的人話,和心眼多的人打交道太累了。”
顧燕京不由得低笑了一下,沒有心眼那不成了傻子,尤其在這些皇族麵前,沒有心眼,腦袋隨時不是要掉下來了。
“你今日幾時回府?一會我隨你一塊前往可好?”
“公主先請求過皇上再吧。”公主外出,並不是一件隨意的事情,他也需要負責她的安全的,這事馬虎不得。
“好,我這就去和皇後娘娘一去,你等我哦,我過就來找你。”
“……”怎麼風就是雨,他現在還沒到離宮的時間,擅離職守可不是鬧著玩的。
芊晨公主扭身跑開,要去找皇後娘娘這事情,顧燕京微微擰了眉,看向從遊廊盡頭的拐角處走來的顧雲溪,她輕手輕腳又甚是害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