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溫潤動聽,好久沒聽見三爺這樣溫柔的和她話了。
她心裏一陣酸楚,使勁的點頭。
皇甫羨看著她,目色漸涼,她竟不肯過來。
這麼久了,他以百般的溫柔待她,竟曖不了她的心。
她轉身,朝各位文武大臣行了一禮,聲音清脆又帶著滿腔的憤怒:“各位大臣請聽我一句,當初我哥和我全家忽然被下到牢裏,是當今的皇上派他身邊的兩個護衛青銅鐵雲把我招到宮裏來,威脅我,隻要我和三爺退了親,留在宮裏陪他,日後等事情平息之後跟了他,他就會放了我全家,如若不然,就殺了我全家,他能陷害我哥一次,就可以陷害第二次,他仗著自己手中的權勢欺壓忠臣,強搶人妻,我為了救我哥和全府數百口之人,隻能在他和淫威下屈服,不得不與三爺退了親,這一切並非我願意。”
一番話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皇甫羨看著她,忽然冷笑,問她:“笙兒,這麼久了,你和我在一起,就沒有喜歡過我?”
在這種場合下,她竟不為他一句話,不用問,其實也已經知道答案了。
“我有自己的夫君,如果不是你搶奪人妻,我現在與三爺已經成親了,我為什麼要喜歡一個欺淩忠臣,搶強民女的昏君。”
“好了,不用與他廢話了。”蘇長離開了口,又:“眾位大臣,事情的真相就擺在這兒裏,這等人豈配為一國之君,他最近幹的荒唐事還少麼,我今日宣布,東華大帝被廢,立幼主瀚殿下之子皇甫鳴鳳為帝,瀚殿下皇甫瀚為皇父攝政王,眾位大臣意下如何。”
文武大臣齊聲:“憑蘇閣老定奪,我定自當全力支持。”
皇甫羨定睛看著這些人,瞬間也就明白了。
這些逆臣,竟然敢廢他。
蘇長離話又落下:“把這個昏君拿下。”
話落,一道身影掠過,顧燕京腰中佩劍已是刺出。
遲時,那時快,正坐在寶座上的皇甫羨觸動了龍椅上的機關,整個人瞬間沉了下去,消失不見。
但凡是北國皇帝,在登基之前都會被告知這寶殿之上的一機關所在。
北國建國之前,也是一路灑了無數的鮮血才建立起來的,在過去的世代,國中也曾出現過內亂,皇帝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特意設立了幾處機關,其中有一處,就是在這寶殿之上,隻要觸動機關,如果朝堂上有了什麼危險,整個人就會逃出危險之境,旁人就算找到機關所在,也是無法打開的,即使最後打開了,人也早就順著密道逃出去了。
皇甫羨看大勢都不在自己身邊,瞬間也就明白了,整個朝堂一如他登基之時,文武百官都是向著這蘇家的,這蘇家等了這麼久,密謀到現在,暗中煽動朝中官員,最後等待了這個時機,隨便找個理由,便造反了。
他自然不會傻坐著等死的,就這樣敗給蘇長離,他甘心麼。~
顧燕京已上前查看一番,回道:“蘇閣老,這裏機關已經封閉,無法啟動。”
蘇長離應他:“一會派人把這裏的機關拆毀,毀掉。”又:“國不可一日無君,眼下要緊的是接幼主回宮,請皇父攝政王監國。”
顧今笙站在那裏瞧著,忽然就明白了,為何前世,他獨活著。
整個朝局,早已被他控製。
他一直在等著這一日,在皇甫羨宣布立她為後的這一日,廢了他。
她看著他發布命令,眼前的一切,他已謀劃多時,此時,並沒有造成什麼混亂。
幼主都有了,他安排得妥妥的。
隻是換了個皇上而已,一切都沒有變。
這就是她哥當初所的,到時候會接她回家的日子吧。
今這樣的日子,她的確可以回家了。
“笙兒,你跟我來。”顧燕京這時已走了過來。
“我先送你回府。”宮中有了變數,她已不適合待在這兒。
今笙看了一眼蘇長離,他正和別人話,交代一些事情,顯然沒注意到她。
轉身,他跟著顧燕京走了。
有一瞬,就在他迎著她走來喊笙兒的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他們又回到了過去,事實上,這一刻她發生,他離她更遠了。
也許,在她答應留下宮裏與他退親的那一刻,他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怪他,是她推開了他。
顧今笙跟著哥哥走了。
蘇長離抬眼看了過去,他不是沒注意到,他自然一直有注意著她。
這一切都結束了,但對於他們之間,卻並不是一個開始。
在她退親的那一刻,他們之間,便很難回去了。
~
與此同時,顧家,湘君的娘家。
就在昨日夜裏,湘君已帶著兒子悄悄回了府。
宮裏來了消息,她帶著自己的兒子,在她哥哥和都統大人顧燕京的的護送下,入了宮。
城門口,有總兵在人相迎,在總兵大饒身旁,站了一會身高體長的男子,那是瀚殿下。
大門為她們母子敞開,在外隱居了二年多,現在又回到了這裏。
二年多的時間,不長,但對於她們母子來,卻也不短,對於顧湘君來,日夜都是煎熬。
她想他了,真的很想他了。
從馬車上走下來的第一眼,她就看見了他。
他好像瘦了,真的瘦了。
因為瘦,人顯得更高了。
“恭迎皇上回宮,恭迎太後娘娘回宮。”門口相迎的護衛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齊聲參拜一聲。
顧湘君當然知道回宮的目的,她目光微動,慢慢走了過去,走向她的夫君,和她的家。
皇甫鳴鳳,一位尚不足兩周的孩子,他屁顛屁顛的從自己的舅舅懷裏滑了下來,跑到湘君的旁邊拽著她的衣裳:“娘,娘……”
皇甫瀚看著他們母子,這便是他的兒子,任誰一眼都能認出來,那簡直就是他的縮版呢。
“鳴兒,這是你爹,叫爹。”湘君低首和她,指了一下慢慢走過來的皇甫瀚。
皇甫鳴鳳看了看他,他當然知道他有個爹,他的娘親是常和他提到他爹的,惹得他心裏不知道有多想見一見他爹。
現在終於見到了,他便脆生生的叫了聲:“爹。”稚嫩的童音回蕩,讓人聽了心都軟了。
“哎……”他應了一聲,低身下來,把他抱在了懷裏。
“走吧。”他伸了手,拽了顧湘君的手腕。
顧湘君跟著他走,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卻發現他的鬢角有些白色,鼻子忽然一酸,她忍著眼中的酸意,沒哭。
她不在的日子,對於殿下來,也是煎熬的吧。
二年多的日夜,他承受的煎熬,一點不比她少。
她被握的手忽然緊了緊,仿若在給她安慰。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