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哭了。”
差不多吳媛止住了抽噎,尹流蘇遞上一張紙巾。
小姑娘臉上的妝都花了,五顏六色的。
“流蘇姐,你說我們剛剛的樣子,像不像百合,拉拉?”吳媛的傷心勁過了,又開始沒個正形了。
這個時候,大廳內響起了播音員響亮清脆的聲音。
“乘客們請注意,由安慶市開往黎川縣的J5016號列車開始檢票,請乘客們整理好自己的物品,到檢票台檢票……”
吳媛和尹流蘇同樣敏感的神經被調動起來。
“流蘇姐,那你還走不走了?”
吳媛不安的問,“陳主任讓我轉告你,你的辭職信他不批,就當你是帶薪休假……”
“小吳。”
尹流蘇頓了頓,凝眸,緩緩的道:“你對我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裏。也許我在你的印象中,是個很堅強的女性角色,如果換做四個月前,陸虞城沒有真真切切進入到我的生活中,或許我依舊會冷靜瀟灑。可,不一樣了,四個多月的時間,把我的棱角磨得很平很平,把我的心攪得翻天覆地。”
“我沉溺於愛情之中,我討厭日漸迷失的自己對陸虞城的愛,我無力阻止人心易變,或者人心本就無情,我卻當局者迷,沒有看透。”
“所以……”吳媛有個不好的預感,眼皮跳個不停。
“吳媛,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了,很抱歉。”
尹流蘇眼中閃過一抹堅定,眉宇間去意已決。
吳媛癟嘴:“流蘇姐,其實你都沒有死心是吧,否則,你隻要把離婚協議扔給他就夠了。”
尹流蘇重重一顫,神色怔忡,身體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寸。
吳媛說到了她的心坎上,為什麼?
她為什麼想到的是逃避,而不是離婚?
離婚,不就是做了一個最直接的了斷嗎?
盡管她極不願意承認,吳媛同樣明白,她對陸虞城沒有完全死心,留有一絲餘地。
說不清是優柔寡斷還是別的,當局者迷,真正投入感情,外人無法體會。
再堅強理智的女人,都會有軟肋。
“流蘇姐,你不用跟我道歉,隻是,你若心情不好,想散散心,何必跑到黎川那種重災區呢,萬一有個餘震什麼的,太危險了,我不放心你!”吳媛眸中的擔憂真真切切。
她絮絮叨叨的舉例推薦了幾個旅遊勝地,冬天的話,還是去南方旅遊比較好,比如海南,比如泰國,再不成麗江西藏,都比勞什子的黎川縣安全。
尹流蘇靜靜地聽著,看著,播音卻在催促著。
“吳媛,謝謝你。”
在她安靜下來口幹舌燥的時候,尹流蘇突然出聲。
吳媛望著她的眼眸和表情,突然就明白了,“流蘇姐,有時候你的心腸是真硬啊,我又不能帶薪休假,否則肯定和你一塊去了。”
她撲了過去,緊緊地擁住尹流蘇。
胸臆間的心跳和溫度,默默地傳遞著。
“流蘇姐,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等你回來。”
吳媛趴在她的肩頭,再度哽噎。
尹流蘇一點點地將對方的身體抽離,淺淺的莞爾:“傻姑娘,我是去當誌願者,又不是去送死,而且去的是災區,不是戰爭區,不會有生命危險,不用一臉生離死別的樣子。”
“我不管,我不管,以後我打給你的電話,一定要接,知道嗎?你走了之後,我會幫你密切監視陸渣男的一舉一動……”
吳媛每每提起陸虞城,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吳媛,再見。”
尹流蘇朝她揮揮手,黑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人流之中,她進入了檢票口,最後在吳媛眼中跳躍了下光芒,一晃而過。
“流蘇姐……”
吳媛戀戀不舍的在原地站了好久,她很清楚自己對尹流蘇的感情,真心把對方當作了姐姐,一個精神和工作上的導師,好朋友。
她忽然眉心一凝,杏眼微張,咬了咬唇瓣:“不行,流蘇姐這一走,不就便宜了那對狗男女,她必須要阻止!”
陸渣男那個混蛋,前不久在電視節目裏當著全國觀眾的麵,對流蘇姐表白,多麼真摯,多麼動人!
現在想想,假的!
怪不得媽媽說,電視裏的真人秀相親什麼的都是假的,騙騙傻逼和弱智的!
對了,陸渣男身邊的小助理,叫內什麼許默來著。
有其主,必有其仆,許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於是,吳媛有了一個決定,她要犧牲色相,不惜任何代價,先泡了小助理,然後把小助理發展成內人,從而起到監視陸虞城的作用。
我靠!
她實在是太機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