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蜷縮在後座上,並且被五花大綁著,嘴裏麵塞著布團,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尹建國。
她聽見自己喉嚨裏散發出來的冷意。
周霆琛由人推著輪椅,逐漸靠近:“怎麼樣,禮物還滿意嗎?”
“他……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尹流蘇麵容嚴肅,因為尹建國失蹤的時候,是身負命案逃逸的,直到現在,他的通緝令仍然沒有撤銷,依舊在懸賞通緝。
尹建國逃亡的日子狼狽不堪,他的頭發長的,和有陣子流星雨裏的男人們一樣,好長時間沒有修理過。
“風大,我先走了。”
周霆琛離開了,卻留下了一個爛攤子給尹流蘇。
且不談如何把尹建國給帶回去,路上若是被認出來,她豈不是涉嫌犯了包庇罪了麼。
尹流蘇沒有直接和尹建國對話,那次八千萬綁架和她媽媽兩件事便注定了她跟尹建國的決裂。
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即將出發的時候,她遇到了正要返回安慶市的餘警官。
“陸太太?尹流蘇?”
餘群從車窗裏探出頭來,認了好些時候才辨出來,真的是她。路上站著一個大美女,多看幾眼是男人的本能。
“是,你是……餘警官?”
尹流蘇遲疑了一眼後,肯定的道。
餘警官變成了餘隊長,兩人本是舊識,多聊了幾句。餘隊長說起前幾天救人時驚險的一幕,以及陸虞城的所作所為,仍心驚肉跳。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尹流蘇這兒聽得全亂了。
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安慶市,陸虞城身邊。
“不過,你沒事了就好,陸總那天真是急壞了……”
餘隊長見對方臉色大變,忽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連補充道,“有驚無險,有驚無險。”
“餘隊長,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爸爸尹建國?”尹流蘇壓了壓心神,問。
“尹建國?通緝犯?”
“對,我找到他了,麻煩你帶回警局吧。”
尹流蘇指了指蜷縮在後座上,神情略顯呆滯的尹建國,剛才他還掙紮了一會兒,這下子安靜的出奇,著實詭異。
沒有遲疑,尹流蘇就把人交給了餘隊長,算是了了一件長久的心事。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打算追究事實的真相,尹建國犯罪,必須受到法律的製裁。
幾個小時的車程,她昏昏欲睡,又萬分的煎熬。
A市的一切就此揭過,但她和梁如梁輝的仇恨與戰爭,會一直持續下去。
當然,他們不會蠢到直接到安慶的地盤上來動手,而且周霆琛重新上位,MK集團的內部權力勢必重新洗牌。
高文彬派的人一直護送她到了第一醫院才離開的,尹流蘇本來身子不爽,打算和吳媛說一聲就回去了,人剛到就被陳主任給抓壯丁了,她花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把A市交流會的總結寫成了一份詳細的報告。
陳主任看後狠狠的誇了一番,並委婉的告訴她,以後請假稍微注意點,像她這樣三天釣魚兩天撒網的,在科室內部影響不好。
“好的,主任,以後我會注意。”
她略低著頭,咬著唇齒,隻覺小腹的墜疼感明顯,後背沁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虛汗,麵頰漸漸蒼白,似乎連站立都成了問題。
陳主任仰著頭,挺胸收腹,端著的是一副領導的架子,末了,他滿意的點點頭:“小尹,你是我們科室最年輕最有才華的醫師,我一直都很看好你的,繼續加油!”
他搭了搭尹流蘇的肩膀,昂首離去,並無察覺到異樣。
幾秒鍾之後,尹流蘇的身體搖搖欲墜。
“啊,流蘇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吳媛早一個多小時就看見尹流蘇回醫院了,隻不過她忙著寫報告,沒好意思打擾,特地等主任離開才進來的。
她積了一肚子的話,無從傾訴,對話癆來說,簡直比憋尿還難受。
“我……”
她氣若遊絲。
吳媛一碰到她的身子,便覺冰冷無比,她板起臉,“你別跟我說你沒事,我給你做個檢查!”
尹流蘇無奈之下,對她道:“我大概是要來月經了。”
月經?
吳媛想了想,症狀倒也符合,隻是厲害了點,以前沒見她疼成這個樣子啊!
突然,她一驚一乍的道:“流蘇姐,上次我陪你去植入矽膠好像快兩個月了吧,我天,你該不會是才來大姨媽吧?”
“嗯。”
尹流蘇點點頭,“可能身體有些不適應吧。”
“你這妥妥的月經不調,誰家大姨媽兩個月來一次,還痛的要死……你……好了,我現在陪你去醫院把勞什子的東西給取出來。反正你和你家陸渣男要生要死的,估計這輩子雷打不動,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