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媛玩笑道:“流蘇姐,你可是高材生啊,要是小澤這個樣子,別人肯定覺得你沒有教育好。”
尹流蘇之所以懊惱也是如此,小澤在黎川朱村的幼兒園時,表現一直不錯,各方麵都不需要她擔心。
她覺得在孩子們的幼兒時期不要給他太多的壓力,該玩什麼就玩什麼,整天興趣班,這個那個,忙的暈頭轉向以及各種攀比,孩子純真的,沒有作業束縛的時間剩下不多了。
但是,尹流蘇萬萬沒想到,小澤的表現如此糟糕,簡直是糟糕透頂,造成這種後果,明顯她有極大的不可推卸的責任。
“流蘇姐,你也不必太過自責,小澤從鄉下的幼兒園調到安慶市,肯定是會不習慣的,需要一個磨合期,慢慢的,多和他溝通溝通就好了。”
“但願吧。”
尹流蘇的眸光漸漸綿長,說了一會兒話後,門口有一對三十來歲的男女探頭探腦的,打扮頗有些土豪暴發戶的味道,穿金戴銀,衣著不凡。一進來,兩人的視線便更加肆無忌憚的亂瞟。
“你們幹什麼的啊?”
就連吳媛都看出來了,這二貨不像是來看病的,眼神鬼鬼祟祟,非奸即盜。
這兩個人,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
男人女人相互對了一個視線,女人大膽的道:“我們是來找小澤的,我是他的姑姑。”
沒等尹流蘇做出驚訝的反應,女人幾步間跑到了窗邊,直接抱住了小澤,便開始嗚咽著哭訴了,“孩子啊,我可憐的娃,姑總算找到你了……”
她的手臂像是鐵箍一樣,把小澤抱住,完全不容掙脫。而小澤,被突如其來的人和舉動嚇懵了,整個人愣在原地,既不掙脫,也不做反應。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尹流蘇感覺一頭霧水,小澤的父母已經死了,他被送到了災後的孤兒院裏,過了好幾個月,都沒有任何親人出現,怎麼……
“你是領養小澤的那個醫生吧,我是小澤的姑丈,事情是這樣的……”
男人自顧自介紹著,小澤聞言竟然出奇的安靜,沒有反駁。尹流蘇本以為他們是騙子之類的,後來經過證實,對方確實沒有撒謊,他們的確是小澤的大姑和姑丈,之前因為地震的關係,小澤的姑姑受了傷,一直到上個月才完全康複。
當時家裏經濟也困難,政/府給安排的房子沒有安置好,就一直沒有去孤兒院接孩子,直到前陣子,小澤的姑丈生意有了氣色,姑姑就想著準備把孩子接過來,畢竟是弟弟唯一的孩子,是本家的男丁,當然不舍得他一直在外麵受苦。
雖然小澤有了領養人,他們聽說醫生還沒有結婚,一個大姑娘帶著孩子也不方便,所以就尋思著從黎川千裏迢迢的來到安慶市,無論如何,見上小澤一麵。
尹流蘇皺著眉道:“小澤的姑丈,我明白你們的心情,但是你們如果要領走小澤,我要先問問孩子的意見。”
“當然,當然要尊重孩子的意見.”
小澤的姑丈連連應到。
尹流蘇一邊聊著一邊望著遠處小澤和她姑姑團圓相認的情景,熱情感動,噓寒問暖,看得出來,她們很喜歡小澤,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怎樣對小澤才是最好的?
小澤的親人沒有第一時間來找他的原因合情合理,可以諒解,尹流蘇沒有多做懷疑,關鍵是小澤的態度,茫然木訥,不知所措。
二人在診所裏逗留了一會兒,除了敘舊,並且給小澤買了很多玩具和禮物,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小澤,是不是見到親人高興壞了,這孩子是不是激動的傻了?”吳媛笑著打趣道。
小澤未置一詞,反而露出不符合年紀的深沉,弄得吳媛悻悻的,好一通沒趣。
小澤和流蘇姐本來就沒關係,現在至親找上門來,回去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歸宿。
而且,吳媛心裏想,流蘇姐和陸渣男複婚的話,這個孩子整天粘著,卡在中間,對二人的夫妻感情肯定有影響的。但小孩子麼,又不能直接說,萬一在他幼小心靈上造成不良影響就糟糕了。
“小澤,過來,我有話要和你談談。”
尹流蘇神色嚴肅的喊住他。
“……噢。”小澤比往常遲疑一些應聲。
二樓的房間裏,一大一小靜立著,窗外,陽光大好。
尹流蘇開門見山的問:“小澤,今天你姑姑和姑丈除了來看你,其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她一直覺得小澤思想成熟,卻沒料到小家夥一語道破了她的目的。。
他睜著一雙純淨清澈的眼睛,怔怔問:“媽,你是不是想把我送走?”
尹流蘇蔚然心驚了一下,因為他的語氣裏充滿了委屈和質問,細看之下,眼神裏透著一絲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