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曆經上百次失敗的相親之後,非但沒有氣餒,反倒將臉皮練就得厚比城牆。
跟人見麵時,她總是大言不慚,女人擁有體麵穩定的工作最要緊。
別人順著她的話問:“哦,那林小姐在哪兒高就?“
這時,她便會故作優雅又流露幾分矜持,為示禮貌地伸出手:“我在華夏大學任教。”
接著,誌得意滿地看著對方露出向往的神色。
華夏大學,那可是全國排名前十的學府。
若是對方還想打聽,她就燦爛一笑,不著痕跡地轉開話題。
實際上,林熙敏的話隻能信前半句,她確實在華夏大學上班,可惜不是任教。
她跟杜悅一樣,畢業於某個名不經傳的三流大學,成績一直是係裏墊底的存在。在杜悅猶豫著的要選哪家企業的同時,她正拿著摻水的簡曆混跡各個招聘會現場。
後來,家裏托關係把她弄進一所小學代課。她利索地,以沒有共同語言為由,甩了男友。
那時,杜悅說:“你這個決定會不會太草率了?”
當初,她貌似送了一個月早餐才將那男的追到手。
林熙敏風騷到不行:“怎麼會!我每天搭一個半小時車去郊區看他,不曉得有多累!”
可她剛蹦達沒多久,人家休完產假的語文老師就回來了。
好在她雖然犯二,但命中注定有貴人相助。學校校長在給她辭退信的同時又給了封介紹信。
她趾高氣揚地跑到華夏大學報道,幻想著坐在明晃晃的辦公室中愜意地喝茶,偶爾還能調戲都教授般的美男子,人就差沒飄上天。
可當她被帶到一個用配電室臨時改造成的巴掌大辦公室時,整個人徹底軟了。人家給她安排的,是多媒體教室發鑰匙的工作。
林熙敏是有骨氣的,但隻停留在嘴上,上一秒嚷嚷著這工作有失身份,下一刻已經和隔壁的門衛老大爺聊成一團。
工作了大半年,用她的話說,什麼都好,就是工資太低。與那些教授比起來,同樣朝九晚五出入華夏大學,人家是去澆灌祖國的花朵。林熙敏卻是趁著鎖門的功夫,翻翻抽屜,指望能撿個把手機賣二手。
此刻,她敏嘴裏叼著塊糕點,正口齒不清地教育杜悅。劈裏啪啦的響聲,在瞧見杜悅手上傷口後戛然而止。
“這什麼情況?沒上到屈潤澤也不至於自殘吧?嘖嘖,我有時候覺得,嫁給高富帥也未必是好事,結婚有風險,同誌須謹慎。”
杜悅扯了扯嘴角,模仿她的語氣:“這就是我始終堅持未婚的終極原因。”
林熙敏白眼一翻:“搶個毛線台詞!”
又跟侍者加了些甜點後,她眯著眼朝杜悅挨過去,神神叨叨的樣子:“悅悅,你媽最近聯係你了沒?”
“你點的食物太多了。”
“又避重就輕!悅悅,你還是很介意的吧?”她嘟囔。
“你哪來這麼多話?”杜悅塞塊冰激淋蛋糕進嘴:“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有這麼個人”
林熙敏見她故作輕鬆的樣子:“你眼瞎啊!存在感那麼強的一個人。要我說,她跟林青霞有得一拚,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青澀,嫵媚,底蘊她都有了,走到哪兒都矚目。”
“然後呢?”杜悅抬頭,停止用餐。
林熙敏一頓,聳聳肩:“沒有然後了。我隻是覺得,她應該把更多的時間放在你身上,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