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默俯首,笑看著杜悅和沈家琪:“兩人畢竟都是二婚的,還是慎重考慮下比較好,婚姻可不是兒戲。再說了,又不是肚子裏已經揣著一個,非要這麼急,等多了解了解不是更好?”
杜月默說得雲淡風輕,杜悅心頭卻是一緊,懷孕的事萬一穿幫了
沈勇毅和陳鴻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他們聽沈家琪言語中隱約透露了杜悅和她母親不合的信息。
此刻,閃入他們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是看來她們母女關係比想象中還糟糕,不然不會連女兒懷孕都不知道
陳鴻微微蹙眉:“雖然他們都離過婚,但是緣分這東西也說不準,兩人都覺得合適,那就可以商量婚事的。”
杜幀剝了條蝦放沈老太太盤裏,咬著下唇接腔:“三哥喜歡悅悅,他對悅悅很好。”
沈老太太掃了一眼,本不想說話的,此刻也按捺不住:“年輕人的事,長輩的還是少操點不該操的心。我看這個月月底黃曆都不錯,幹脆就把事兒辦了。”
“會不會太倉促了些?”陳鴻接口,雖然未婚先孕在現在時代並不算什麼,但畢竟不好擺在明麵上說,沈家這麼急著辦婚事,難免要遭人口舌的。
何況,現在距離月底不過大半個月,要事事準備周全並不容易,該有的都得有,省得叫人說輕慢了杜悅。
沈老太太不高興了:“再不辦等什麼時候,看我孫子每天偷偷摸摸出去約會,我連見他的機會都沒幾次了!”
沈老太太十分不滿,她從外地回來,就沒看到沈家琪在家裏睡過,果然娶了媳婦忘了奶奶,害得她這幾天總念著她的寶貝孫子。
杜悅聽沈老太太說得直白,臉騰地就紅了,沈家琪卻仍是一本正經的模樣,眼睛都沒斜一下,手卻悄然攀上杜悅的。
杜悅心稍微一定,然後就聽到沈家琪不緊不慢的聲音:“悅悅跟我彼此喜歡,結婚隻是走個形式,如果月底來不及辦酒,我們可以先把證扯了。”
這邊,杜月默剛想開口,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她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幾秒鍾,推開椅子站起來:“失陪了,我出去接個電話。”
杜月默離開後,杜悅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點,然後就覺得好像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當她看過去時,又沒有,可是一旦移開眼睛,就又有那種感覺。
“那個,你媽媽做什麼的?”沈安邦清了清喉嚨問杜悅。
“我媽是舞蹈家,這些年都定居國外。”杜悅如實以對。
沈老太太喝了口清湯:“這種場合,也該叫你爸爸一起過來的,女兒的終生大事,也該關心關心。”
沈老太太說得嫌棄,但不知為何,杜悅聽出裏麵隱含的心疼。
這邊,沈勇毅跟陳鴻對視一眼,當年的事沈勇毅已經全盤告訴陳鴻了,但是夫妻兩人硬是不敢告訴父母。
一方麵當年確實是沈勇毅愧對杜月默,如今娶杜悅在他看來是一種補償,而且杜悅現在懷著沈家琪的孩子,再怎麼說,也得先讓塵埃落定了再說。
又有服務員進包間布菜,原本拿蝦子沾了醬汁的杜幀想將食物送到沈老太太嘴裏。可是在透過來回晃動的門縫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後,頓時手腳一頓。
“哎呀。”沈老太太就是一聲尖叫,抽了紙巾去擦裙子上麵的醬料。
“對對不起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杜幀回神後,嚇得手足無措地圍著沈老太太轉。
“奶奶還好吧?”杜悅也不由關心地站起身問道。
“這孩子,怎麼就改不了毛手毛腳的毛病呢?”沈老太太嘴上埋汰,倒也不見不悅,不過推了椅子出來:“我去清理下。”
杜月默走出包間,細高跟鞋在優質地毯上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手機屏幕閃爍著淡紫色亮光,滅了又閃,閃了又滅掉。
如果反複幾次後,杜月默才接通,兩端都有瞬間的沉默,片刻後,那邊傳來男人的聲響:“你過得還好嗎?”
杜月默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壁燈上麵,眼底有刹那的光亮,嘴上卻幽幽歎了口氣:“你要真關心我,就不會失去聯係這麼多年。”
從她將杜悅送回餘家後,這個男人再沒跟她聯係過,哪怕是一個電話都沒有。
“在外麵?”男人兀自轉了話題。
杜月默突然嗤笑一聲:“是的,在跟沈家人見麵,真是造化弄人,我的女兒要嫁入沈家了。”
“”男人又是一陣沉默:“阻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