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也更黑。
無星無月,雲暗風高。
這一條空曠至極的石板街之上,唯獨石板街盡頭的宅燈火通明,其他處盡皆被黑暗的巨獸所吞沒。
在宅院的正廳,已然擺上了一桌豐盛的酒菜,那藍衫的中年人正在曼聲低吟,悠閑自得的自斟自飲,愉悅非常。
當他再次舉起酒杯之時,眉頭一動,隨後白皙的麵容之上,就露出了笑意道:“久聞烈火城白城主有江海之量,既然已經來了,何不進來共飲一杯?”
正廳之外,當即響起了一陣夜梟般的大笑聲,旋即一條黑影箭一般射來,隨後如同一朵白雲般,輕輕飄飄,但又穩穩當當的落坐在藍衫中年人的對麵。
這人一頭赤發,胡亂披散開;獅鼻闊口,左耳掛著一個大金環——此人正是藍衫中年人,口中烈火城的白城主。
烈火城也是東洲的一個城池,同望龍城也是被一個家族所掌控,烈火城的白家。
白家現任的家主就是白子亮。
白子亮甫一至,聖人的氣息雖然收斂了起來,但一雙眼睛裏依然有火焰在熊熊燃燒著,藍衫中年人乍一看過去,立時看到了野心,看到了貪婪,當即就放下心來。
“閣下可是北宮家族中的北宮不忘?”
藍衫中間人溫和一笑,長身抱拳,開口道:“鄙人正是北宮不忘,等候白城主久已。”
白子亮又大笑了起來,如同夜梟般的怪笑響徹整個宅院:“北宮兄,就你我二人有屠狗的勇氣,東洲也就你我二人算得上是豪傑嗎?”
“白子亮,你在笑話誰!”
突的,院外一譏諷之聲就刺來了進來,但見一人如同一道光一般飛射進來,再見得他之時,他已然落座在座位上。
此人一身雪白的勁裝,衣襟完全敞開,露出堅實強壯而又雪白的胸膛,那樣的一種雪白似乎比雪還要更加的白。
他的臉也很白,比胸膛還白,至於模樣恐怕任何一個人見,都要眼前一亮,讚道好一個漂亮的小夥子。
張白,東洲神刀門門主,雖然年輕,但他的刀絕然不年輕,他的修為也絕不年輕,能和白子亮、北宮不忘平起平坐的至少得有聖人的實力。
北宮不忘和白子亮都是聖人的實力,北宮不忘是四階聖人,白子亮則是三階聖人。
“見過張公子!”
北宮不忘再次抱拳行禮,張白不敢托大,也立馬回禮:“見過北宮前輩!”
這很簡單,張白雖然是聖人,但他隻是聖人二階的修為,而想要和中州搭上關係,他還需要借助北宮不忘。
他清楚的知道,北宮家族這一單生意若是做成了,絕對會靠上一個大家族。
“張白,你似乎少了一個狗頭!”
白子亮於張白依然不屑,在他看來張白定然是最後才做出了決定,匆忙趕來,連狗頭都沒有能準備好。
“我是少了一個狗頭,但有一條活狗,而且還有一個人頭,你想先看哪一個?”
張白冷笑不已,說話之間,手就是一丟,半空之中赫然就出現一顆猙獰的人頭,麵目之上充滿了憤怒,而在那憤怒之中還充滿了惶恐。
天罡宗的宗主,楊瑞!
宅院外的有九個旗杆,代表著九個勢力,九個勢力大體可以組成了一個屠狗聯盟。這個楊瑞就是屠狗聯盟其中的一員,他今日沒有來,但他的人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