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時候,我家和段霸天的家住的很近,那時候我們鎮上窮的要命,許多人生病後都沒有錢去治,隻能等死,段霸天的爸爸死的早,就留下他和他媽媽,還有一個妹妹,三個人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很苦,因為年紀小,隻能靠他媽媽一個人在外勞動,經常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忍饑挨餓,”高美緩緩的說。
和尚與林小雨一前一後,聽的很隨意,在這個陰暗的通道裏,反正高美也注意不到自己的表情,隻是點頭“嗯”一下算是對她的尊敬了。
“那時我們家也很窮,不過比他家強多了,起碼我家能吃飽飯,”高美感覺說遠了,重新回到原來的主題,“段霸天的媽媽是一個要強的女人,為了讓兩個孩子不受委屈,堅決不再二次結婚,她怕孩子會受欺負,所以一個人拚了命的勞動,可一個人月下來還是掙不了幾個錢,仍然是吃不飽肚皮。高美說著有些傷心起來了。
林小雨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止不住關心她,“不會吧,說著說著就要哭起來了啊,大姐。”
“你懂什麼啊,你們這些年輕人,沒有經曆過生死,隻知道談戀愛,一失戀就死呀活的,那裏明白那時的困難。”高美責怪起她。
林小雨這就不高興了,他的女友白竹剛死沒多久,聽高美這麼一說,突然好懷念以前的日子,不免傷心起來,輕輕擦一下眼淚。
雖然是黑暗的通道,高美還是發覺了他的異常,就問,“你怎麼哭了,好像很傷心,想起女朋友了。”
“沒什麼,你接著說吧。”他掩飾的說。
高美繼續說了下去,“那一年,段霸天家裏實在是過不下了,他的母親又得了重病,生命垂危,如果再不治療就有可能死掉,但她不舍的把家裏僅有的一點錢拿去治病,她明白如果把錢拿去治病的話就有可能全家人都餓死。”
說著,高美控製不住要哭泣。
“那後來呢?”和尚和林小雨幾乎同時一起問。
“後來段霸天跑到他叔叔家裏,在門外跪了一天一夜,希望叔叔一家能給點錢幫媽媽治病,可他狠心的叔叔一家硬是沒有開門,最後一分錢也沒有給。”高美越講越激動了,似乎那個叔叔就是她家的叔叔,她跪在門外一天一夜。
“天底下怎麼有這麼鐵石心腸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林小雨歎息起來。
“善哉善哉,罪過罪過。”和尚一聲無奈,“南無阿彌陀佛。”
“是啊,那個時候誰家夜不好過,他叔叔一家也窮的要命,當然不敢管了,”高美話題一轉,反而在替段霸天的叔叔說起好話來了。
“後來還是村裏的人湊了一點錢,把段霸天的媽媽送到了醫院,算是保住了一條命,但卻終身癱瘓在床了,那時兄妹兩個還很小,不得不去外麵找工作掙錢養家,給媽媽治病,段霸天是個很要強的人,自己受苦也要拚命的掙錢。終於有一天,他們聽說珍珠磨成粉,給他們的媽媽吃了可以治好病,雖然很高興,但他們那裏有錢去買珍珠。”
荒唐,知道珍珠可以養顏,從沒有聽說過珍珠可以治療癱瘓,林小雨都幾乎要罵那個傳播假信息的人了。
高美緩緩的又說了。
“段霸天的妹妹為了能買到一顆珍珠給媽媽治病,就偷偷的把自己賣了,換了一筆錢,偷偷的買了一顆珍珠。”
聽到這裏,林小雨突然對段霸天的妹妹肅然起敬,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有這樣一個奇女子,為了自己的母親,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青春,實在讓人佩服和尊敬。
“好一個奇女子,就是曆史上也不多見,人世人慚愧汗顏。”和尚長歎了一聲。
“後來呢?”林小雨接著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下麵的故事。
“也就是在換來珍珠的那一天晚上,段霸天家裏發生了一件事,”高美說了這麼一句話,林小雨突然背後一陣發涼,不知道為什麼竟會有這種感覺,汗水開始下流。
“珍珠竟然被人偷走了,”高美這樣一說,讓林小雨稍微送了一口氣。“妹妹用命換來的珍珠就這樣的沒有了,那個可惡的賊簡直壞的到了家,抓住他真該千刀萬剮。”高美止不住要罵起來。
“第二天,家裏就來人把段霸天的妹妹帶走了,說是還賣身的錢,段霸天想給他們理論,卻被打成重傷,他的母親知道後一命嗚呼,就被氣死了。”高美突然大哭起來,靠在了林小雨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