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崇德殿。
嚴肅的朝堂之中鴉雀無聲,近二十個黑木匣子擺放在正中間。
幾個官員不斷將黑木匣子打開,露出了裏麵蘸著石灰的人頭,驗明正身。
“啟稟陛下,王將軍所呈正是鮮卑單於和連及諸部族長人頭!”
此話一出,這安靜的朝堂立時便好似趕集一般,議論不休。
而殿上的劉宏麵色更是大悅,這鮮卑困擾邊境多年,此番王辰竟然一舉將之擊破,不僅追出塞外斬殺單於和連,更是一舉誅殺這麼多部族族長,怎能叫他不悅?
他好似直接無視了各部將軍都尉的人頭,沉浸在了此番大勝的喜悅之中。
“陛下!”聲色之中甚是感動,就差眼淚流下了,隻見一個官員從隊列之中出來,向著殿上劉宏下拜,激動道:“陛下,鮮卑為禍邊境已久。時降時叛,擁兵甚眾,比昔日匈奴過之而無不及,今日幸得王將軍北破鮮卑,擒殺單於和連,此全仗陛下英明。”
有了第一個,當即便有了第二個。
這接二連三的馬屁把劉宏拍得飄飄然,如果隻是依著這些馬屁精所言,隻怕劉宏便是那上古賢明帝王了。
可偏偏就在此時,一個不同的聲音卻傳了出來。
“陛下,王辰雖然北破鮮卑,擒殺和連。可其居功自傲,飛揚跋扈,竟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擒殺我朝廷命官,甚至連匈奴中郎將也被其斬殺!如今又擅自命令所部將領取而代之,臣以為王辰反狀已現!”
說話的不用說都知道是袁家的人,而且正是袁逢!
“陛下,臣以為袁大人所言甚是。”一個官員站出來,向著殿上拜道:“縱然各部都尉將軍未發援兵,但王辰也萬不該先斬後奏!況且這所謂斷糧之罪,隻怕也是憑空捏造,並無證據!臣以為,王辰此番非但無功,尚又大錯,應當斬之!”
“胡說!”一聲怒喝,隻見一個官員站出來向著殿上拜道:“據臣所知,昔日王辰在雁門與鮮卑鏖戰,各部都尉將軍不僅不派遣援軍。還將原本打算支援的朔方部都尉攔下,不僅如此還派人扮作鮮卑人襲取王將軍糧道,導致軍中缺糧,差點大敗!若非王將軍急中生智,親自快馬趕赴太原取糧,隻怕鮮卑人已經長驅直入了,何來有罪之言?”
“楊大人這話便是說我等誣陷他王辰咯?”一直沒說話的袁隗卻開口,道:“我怎麼聽聞王辰入太原實際上是為了搶親?堂堂三軍主將竟然在大敵當前棄軍不顧,為了一己私情南下搶親!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說到這袁隗話鋒一轉,道:“這王辰不過是在撤軍的路上遇上了鮮卑追擊,乘機打了一個伏擊戰而已,怎麼就被人吹成戰神了?再說了,各部不也有鮮卑人入境嗎?王辰前腳打了一個大勝,轉身便殺了各部都尉及將軍還擅自夷人三族,如此公報私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殺之,難以正天下視聽!”
“況且!”袁隗道:“王辰此番雖然斬獲頗豐得了和連人頭,可其並未傷到鮮卑人根骨,怎麼算得上大功?”
“按照愛卿的意思,這王辰不但無功,反而有過?”劉宏看向袁隗,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隻得細細問道。
“正是!”袁隗向著劉宏抱拳,道。
其實倒也並不是袁隗非得要排擠王辰,畢竟當朝最大的世家有兩家,一家是自己袁家,另一家則是楊家。
這兩家用後世人的話來說可都是四世三公的大世家,而楊賜更是帝師身份!現在可都是權傾天下的大家,門生故吏遍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