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那河穀兩岸百花漸開,濃鬱的香味稀釋了從塞外帶來的血腥。
王勇難得沒有著甲,換上了一些長袍,看起來較之以前要俊了許多,更有幾分儒雅公子姿態。
身旁的趙雲依舊一襲白袍,看起來還是那麼飄逸瀟灑。
隻是那中間的伯父,他的頭上不知幾時又多了些白發。
隻歎這一年複一年春來,白了發,催了年華。
趕著快馬,踏著花香,向前緩緩而去。
“這令狐家,本是河東人。早先遷入了咱們太原,向來便是大族之一,在這並州底蘊深厚不可小覷。”王柔在這馬上也不忘叨擾,看來是真的老了:“先前我還勸你大哥,叫他娶了這令狐家的女子,他還不信,這去了邊塞多了多少曲折?”
“也不知道他現在咋想通了?知道要去各家打點一二,看來他在邊塞的那套行不通吧?”
“伯父,你說的對。”王勇笑著答應,自己從小是被王柔拉扯大的,心中對於王柔的情感更好似父親一般。
而王柔也是將這侄兒當做親兒子一般,道:“你此番回來,為何不將你嫂嫂接來住一段時間?也將那昀兒帶來咱們瞧瞧啊。”
“大哥不許,說是等過段時間會回來,叫伯父不要記掛。”王勇道。
王柔點頭,道:“我們本家姊弟五人,我本排老三你父老五,隻是個中緣由成了長兄你父也成了老三,雖然與你五叔、六叔他們並非本家,但公振上次那事兒做得也有些過了。”
“伯父說的是!”王勇連連點頭,但一想到再念叨下去,怕又是不斷的家常出來了,於是轉移話題,道:“我來時聽兄長提到了郭家,隻是先前怎麼未曾聽過?”
王柔一笑,知道王勇為何要轉開話題,於是道:“那陽曲郭家也是咱們並州數一數二的大族,先前張琦便是仰仗這陽曲郭家。與其說年輕人之間的爭鬥,不如說是世家之間的博弈。有些話,說出來可能有些難聽。你兄長前段時間遇襲,這背後也少不了郭家的影子。”
“這郭家的勢力主要在北並州,所以說你兄長在這北麵的諸多事情,背後少不了郭家的事兒,畢竟那是人家的地盤,公振嚷著要去,人郭家能善罷甘休嗎?隻是因為這郭家先前曾助手我等,所以你兄長也不欲追究,故而才讓你去府上拜訪。”
“此意無非是想要告訴郭家,以前的事兒就算了。你不信可以看看,你哥給郭家送的禮物絕對是重禮啊!”
“什麼重禮?”王勇不明白,想要問個清楚。
“你小子問那麼多幹嘛!”王柔笑著搖頭,對他道:“令狐家快到了,你兄長有沒有交代過你要怎麼說話?”
“兄長說了,家主的事兒交給您,我自去尋那令狐蔚。”
“嗯!”王柔點頭,道:“能看到你兄長這般懂事兒,我也甚是欣慰了。”
令狐家,這莊園前家主令狐清早早就領著眾人候著了。
眾人都知道王柔此行所謂何意,不過王家與令狐家通婚乃是常事兒,血連著血,多少也有些親戚關係。
“守道兄!”
王柔翻身下馬,引著身後的後生健步上前,向著令狐清抱拳道。
“叔優,許久不見了。快快裏麵請!”令狐清滿懷欣喜,上前拉住了王柔,向裏間走去。
“叔優此番過來,可要陪愚兄好好喝上幾樽,多留些時日啊!”令狐清越發的高興,可以看出二人私交不淺。
“這次不用兄長說,我便是賴也要賴一些時日了!”
“哈哈哈哈.”二人都是一番大笑。
不過令狐清並未引著王柔去中堂,到了這中堂前他便止步了,道:“你我兄弟二人便去後院小敘了,這兩家的事情就交給這些後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