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越發的激烈,雙方在這冰龍之上展開了激烈的爭奪。
也不知是那喝殺的聲音,還是眾人吞吐的氣浪,這廝殺最激烈的地方便是飛雪都難見。
鮮血在冰龍身上不斷蔓延,隻是還未流淌多遠便凝結成了血冰,看起來極為妖豔。
屍體一層堆著一層,雙方最前沿的士卒隻能在冰冷的屍骨之上展開拚殺,倒下的人在也沒能起來。
便隻是負傷,卻也隻能被人活活踩死。
在這個時候,沒人去在乎別人。
很快,雙方便在這裏殺出了一道齊整的屍牆,就好似冰龍的脊背被這些人給掏了出來,看起來極為可怖。
蔓延成冰的鮮血,堆砌的屍牆,為這聖潔的雪域平添了幾分可怖。
中軍,關羽麵上不見波瀾,現在的他越發的像是一個大將,看淡的死亡自然也不再畏懼死亡。
大手輕輕揮動,便見左右兩翼的騎兵好似潰堤之水一般向著西南西北馳騁而去,看那模樣是想要拉開與漢軍的距離,再發動衝鋒。
遠方騎兵的調動因為雪幕,皇甫嵩並未看得真切,隻是那湧動的黑潮以及長久帶兵的經驗告訴他,關羽或許調動了騎兵。
“左右有兩翼安排槍盾防禦,謹防敵軍騎兵衝鋒。將我軍騎兵調到後陣,一來防禦敵軍,二來一旦左右遇襲,可隨時增援包圍敵軍!”
“諾!”皇甫堅壽抱拳,道。
皇甫嵩不愧是長久領兵的將軍,僅僅憑借著對方大軍的調度便判斷出了對方意欲何為。
現在大陣左右兩翼已經暗中布防了槍盾,隻等敵軍騎兵一到便廝殺起來,彼時隻怕勝負還真難預料。
果不其然,在這前陣還未見分曉的時候,左右兩翼果然突來兩支飛騎。
隻是這些漢軍騎兵卻並未策馬入陣,隻是剛好卡在這弓箭範圍之內,每千人形成一個環形騎射陣。
赤焰兩側,各有五道黑色圓輪不斷旋轉,期間那箭雨更是不斷射入大陣之中。
環形騎射陣之下那羽箭就好似傾盆大雨,連綿不絕。
此陣既能夠保持一箭之地的緩衝,又能夠源源不斷消耗敵軍,一旦敵軍過來,圓輪便會化作長龍向著遠方馳騁而去,一旦敵軍後退,這圓輪又能夠緩緩前進。
此陣簡直將兩軍對壘時候騎兵的騎射功能發揮到了極致。
隻是,這不斷旋轉的時候,馬匹體力的消耗也是極大,若是馬匹體力消耗殆盡,或者馬失前蹄,也隻能化作鐵蹄下的肉泥,更有甚者會對騎射陣也會產生極大的影響。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騎射陣對騎兵的要求非常之高。
好在這並州之人受塞外胡人影響,極善騎射。
源源不斷的箭矢在盾陣之下收效甚微,除去一開始猝不及防射倒了一批人之外,後麵則很難在射死一人。
許是那背後的箭壺已經射光,兩側的五道巨輪不約而同向著南北兩麵離去,五道黑龍在馳騁之間化作一條,就像是白紙上縱橫的墨筆,拉出了這絕美的線條。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離去的時候,這馳騁之間的黑龍竟然快速轉了一個大彎,向著前方的敵陣快速馳騁而來。
橫刀向前,刺破了飛雪。
喊殺聲不絕,燃了熱血。
鐵蹄踏銀光,卷著浪潮向著敵陣湧去。
“列陣!”
旗手手上的大旗向前揮動,在寒風之中獵獵作響。
五個旗手向前,身後的黑潮也跟隨他們分開,形成五道千人錐形陣,就像是黑龍合攏的獠牙,向著赤焰咬去。
“突陣!”
暴喝之聲不斷響起,很快便被鋪天蓋地的喊殺聲淹沒。
看著那洶湧而來的黑潮,最前沿的漢軍士兵也忍不住雙腿打顫,隻能盡可能頂住盾牌,希望這不厚的盾牌能夠保全自己的性命。
隻是當那大力襲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力氣卻是那麼的薄弱,好似斷線風箏一般向著後麵倒飛出去。
又或者撞在了後麵的盾牌上,最終那一股大力侵入筋骨,摧毀一條條經脈骨頭,在大力化去之後,隻能吐血到底。
不管如何,黑龍的獠牙總算是咬入了赤焰之中。
中軍的關羽心下大定,他在心中不斷思量,或許可以倚靠此戰徹底擊潰麵前的皇甫嵩,安定兄長的側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