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喜,漢行營。
約莫五千鐵騎快速馳騁而入,段煨領著兵馬直奔皇帝大帳。
翻身下得馬來,全然不顧裏間的朝議,段煨領著軍士健步入了大帳之中。
此番變故,直叫這滿帳的公卿驚得不敢說話。
“段將軍此是何意?為何劍履上殿?不知禮儀嗎?”皇帝邊上,袁隗指著段煨嗬斥道。
段煨冷哼一聲,向著堂上一拜山呼之後,方才向袁隗道:“事情緊急,此乃行軍,並非在宮中。”
“再有如何急事,也不能如此!”
袁隗有些惱怒了,雖然董卓現在貴為太尉,但是這朝政大權依舊是在二人的掌控之下。
往日裏自己依著董卓,那是因為這裏麵牽扯的利害太多。他可以允許董卓胡來,但並不代表允許他的部下在這朝議上胡來。
段煨更是火大,現下北麵局勢已經成了那樣,說不定王辰的兵馬已經快到了,想到這裏他心中更是一陣莫名緊張。
“現在情況不一樣,太尉在北麵撤軍,特讓我來護送陛下南歸。”
段煨盡可能的柔聲細語,雖然心中躁火一陣一陣的。
“這才從安邑過來不久,太尉不是說馬上便攻破王辰了嗎?怎麼又讓我們南歸?”袁隗質問道。
段煨自然不可能說董卓被王辰擊敗了,那樣的話這些公卿還不知會有什麼打算。他隻能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向著袁隗一字一句道:“你自己去問太尉!”
“若是董仲穎不說清楚,陛下的行營絕不會後撤!”袁隗道,並非是他要與董卓鼓這股勁,主要是因為這皇家威儀,不能任由他董卓說進就進說退就退,全當做兒戲一般。
段煨終於還是惱怒了,沒想到這些酸儒竟然這般難以打交道,要是換做自己往日裏的處理方式,不服就砍咯,誰費那口舌?
“太尉令在此,若是敢違背,殺無赦!”段煨站起身來,這帶兵習慣了誰習慣與這些政客瞎比比?
但是袁隗卻不依不撓,指著段煨道:“怎麼?他董仲穎做個太尉便要指揮陛下了嗎?”
“我跟你在這廢話什麼?!”段煨怒從心起,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再勸一次還不聽的話那就要動真格的了,喝道:“太尉在北麵戰敗了,王辰叛軍已經殺向這裏了。全是騎兵,隻怕要不了半日便殺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此話一出直叫眾人驚懼不已。
便是袁隗也隻能幹嚎幾嗓子,最終也隻能抱著劉協下來,望著帳外離去。
段煨算是明白了,別看這袁隗嚷嚷得厲害,一聽到王辰來了他跑得比誰都快。誰讓他曾經一直主張要殺王辰?若是真落在了王辰手裏,還不是個五馬分屍的命?
這一上了禦架,比誰都跑得快。
這邊廂段煨護著劉協走了,另一邊董卓卻也有些慌不擇路了。
一場大戰下來,身邊不過寥寥千人。
大起大落太快,直叫他現在麵上都懊惱不已。當初為何就要逼反這個煞星?現在自討苦吃了吧?
遠處,那天地相接的地方,一望無際的黑潮從北麵滾滾而來。
擋在他們前麵的是一到紅牆,這紅牆極為薄弱,隻怕連黑潮一輪的衝鋒都無法遏製。
紅牆的中間,呂布騎著赤兔馬,倒提畫戟,肅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