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池陂東偏南,現今絳縣東偏北。
盧植大營在此下寨,背倚北歸大道,麵臨群山平原,在此即可防止敵軍從王屋山南麵的東垣北上,而一旦王屋山北麵有變,也可快速回防冀城。
此等戰略要地,死死的鉗製了劉虞北進的軍隊,極好的保存了王辰的側翼。
隻是,他手上的軍隊並不是很多,而且人員素質參差不齊,有的倒是善戰,有的卻不過是剛剛放下農具的百姓罷了。
而自己帳下更是沒有一個十分戰將使喚,便是令狐蔚與郭縕,雖也有兩把刷子,隻是卻非萬人敵。
“若敵軍從東垣過來,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直抵董池陂東南麵。二是順著王屋山腳抵達我軍側翼,或者側後方。”
令狐蔚在地圖上一絲不苟的標出了敵軍有可能的行軍路線,向著盧植道。
“斥候那邊怎麼樣了?”盧植拿著一碗茶走到了這地圖邊上,仔細打量了一下,問道:“這幾條路上可都要布好斥候。”
“盧老放心,已經安排妥當。敵軍但從哪條路出來,都會在我軍斥候眼下。彼時隻需將敵軍攔截在此,公振大軍回援之際必能兩麵夾擊,大敗敵軍。”
令狐蔚很清楚,自己的軍隊根本不可能敵得過麵前的聯軍,隻能將希望寄托在了王辰身上。
“嗯!”盧植點頭,道:“我最擔心的,還是敵軍從析城山方向直插冀城。而且咱們兵力不足,不可能進山扼守小道。
這山中小道頗多,而敵軍甚眾,若是扼守小道無疑是分散力量卻又不得效果。一旦敵軍集中攻擊,隻怕其他各路還未收到消息,敵軍便已經破關而入。況且山中彼此不同,集結太慢,彼此之間難以協調,極有可能被敵軍逐個蠶食,不是明智之舉。”
“而敵軍若是直插冀城,等我軍從群山之中集結完畢,隻怕對方已經攻下了絳邑。為今之計,也隻能屯守此處,扼住側翼北上的道路,既能夠快速南下,也能夠急速北援。”
“盧老說的不錯!”郭縕將手上的茶杯放下,道:“在下以為,隻要安排好斥候,我軍就不懼敵軍北上。此番公振既已打到了吳山,那麼董賊之氣數隻怕已盡了。”
“難說!”盧植搖頭道:“現在西麵的雲長已經將義真圍在了夏陽,而正麵公振又將董卓殺到了吳山。此兩路看似可以決定整場戰局,但實則不然。”
“盧老何以見得?”二人詫異,這一層他二人倒確實是沒有看出來。
盧植卻是爽朗一笑,喝了一口這紅茶,方才道:“龍門一戰,義真雖然戰敗,但雲長卻也是慘勝。此番義真隻需據守夏陽,若雲長本月攻不下,下月初雲長便要考慮撤軍,那時候西麵攻防可就是義真說了算。”
“何以見得下月雲長便又要撤軍?”
盧植笑道:“你二人啊久居太原,卻不知這河東的脾性,這可不行啊。”他撚著花白的胡須,向著二人笑道:“下月開始龍門一帶的冰就可能開始消融,雲長若是不想被困在馮翊,就得在大河解凍之前東歸。”
“原來如此!”
盧植這話就是一語點醒夢中人,直叫二人恍然大悟。
“而另一麵,公振想要攻克重兵防禦的吳山也是很困難。便是公振攻下了吳山,可正麵卻還有一道大河天塹!所以,公振的中路軍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不可能再有任何大的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