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朽不值陛下如此!”虛弱的聲音似有似無,若不細聽誰又能聽的見?
“國老!”劉備強讓自己的情緒鎮定下來,但卻還是遏製不住那襲來的眼淚,他的身子甚至已經因為極度克製而顫巍巍的抖動了起來:“是我害了你,是我,是我!”
“陛下何處此言?老朽既已入宦海浮沉,便想到了今日,隻是希望陛下能夠揚我大齊,善待百姓,安穩天下,重整漢室。”國老的聲音越發的虛弱,說一段話甚至會用上一段時間,顯得斷斷續續的:“老朽無能,無法陪陛下走到最後,他日還請陛下善待賢良,對後代子弟多上些心。”
“國老放心!”劉備拱手,喃喃長歎之中悲意更濃。
府外,陳到依舊跪著,心中愧疚萬分。
若不是自己一時大意,國老也不至於如此。縱然陛下沒有降罪,他也無法原諒他自己。那一分內疚就像是尖刀,不斷在他的心中剜著。
就像是將他的心切成一片又一片,不斷的折磨著他自己。
很快,房門再次打開。
劉備出了房中,長長歎了口氣,麵上的神情多少好了幾分。
“陛下!”眾人上前,向著王辰拜道。
“國老遇刺一事切莫向外張揚,對外便說國老忙於政務,累倒了便是。”劉備說完這話,便向著府外離去,沒有任何停留。
“恭送陛下!”
眾人不知劉備為何要如此,憑著國老這一分名聲,這天下行刺他的人又豈能安穩活著?
這幾日陳到一如既往的守衛在這國老府中,陛下未曾有過任何調令,每日裏麵對的都是那些憤怒而來,憤怒而去的客人。
其中對自己發過火的人也就隻有二人,一個是劉備,另一個便是張飛了。
倒也不是覺得累,他們發火倒也好,卻這般更叫自己內疚了幾分。
國老最終還是沒有撐過十天,十天後整個臨菑城都是一片素縞。
前來國老府上吊唁的人特別多,隻是卻無人注意那個角落,還有一個昔日縱橫天下的將軍。
陳到的麵上長了胡須,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修邊幅的人,早沒了昔日的帥氣,那眼神之中有悲痛更有迷茫,整個人在那角落看起來甚至有幾分木訥。
就好似一切的熱鬧都與他無關,一切的人都與他無關,他早就已經死去,活著的不過是一具軀體罷了。
無人搭理他,確切的說是沒有人願意搭理他。
在很多人的心中,是自己聯合外敵謀殺的國老,這樣的奏折已經不止一兩封被遞交了上去。這幾日,就算是尋自己說話的人也無非是查此案件的官員。
從他們懷疑的目光以及那不斷引導的話題,那已經完全刺傷了他的神經。
又是一番痛飲,唯有痛飲之後似乎才能夠完完全全忘記痛苦。
他跌跌撞撞從國老府上離去,一路上無人攙扶,無人與他說話,更多的是那已經疲敝的白眼,以及惡意的口水。
不過,他似乎已經習慣了。
“陛下…老朽不值陛下如此!”虛弱的聲音似有似無,若不細聽誰又能聽的見?
“國老!”劉備強讓自己的情緒鎮定下來,但卻還是遏製不住那襲來的眼淚,他的身子甚至已經因為極度克製而顫巍巍的抖動了起來:“是我害了你,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