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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霖又道:“當年姑姑,也就是你的娘親,以身誘敵引開追兵,保住了祁國的一絲血脈和百年基業,可卻一去不回不知生死,父皇登基後找了她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可卻是死無全屍的消息,岑明送到祁國的不隻是蓁兒,還有一封托孤遺書,姑姑是以自焚的代價來保全蓁兒的,所以不管是為了蓁兒,還是為了姑姑的遺願,這些年父皇和我都傾盡所有的疼著她,把她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別說讓她受委屈,哪怕她皺個眉頭我們都心疼,我們把她保護得好好的,可到頭來,卻是你,她的親哥哥一手把她送上了絕路,差點讓她丟了性命,把她害成如今這個樣子,聶禹槊,不知者無罪這句話在我這裏從來都是虛言,不管你做這件事之前是否知情,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錯了便是錯了,這個世上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填補和更改的,如今她活著被找回來便也罷了,不過,在你容不下她的時候,你就已經沒有資格做她的哥哥,而我們,便也當做姑姑沒有你這個兒子,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也都不記得了,所以,我希望你從今以後,不要出現在蓁兒麵前,永遠也不要讓她知道你是誰,永遠!”

說完,他冷冷的瞥了一眼一臉痛苦悔不當初的燕不歸,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留下燕不歸一個人跪在樹前,麵如死灰。

轉身走了幾步後,傅青霖看到了尾隨而來的穆樂善,他神色微動,走上前,拉著神色複雜的穆樂善離開了林子,待走到樹林外麵,傅青霖忽然停了下來不走了。

穆樂善側頭看著他,自然看到了他眼底的沉痛和掙紮,抿了抿唇,輕聲問道:“你明明是在乎他的,為何還要說出這些話來?”

穆樂善還是有些了解傅青霖的,不管燕不歸做了什麼,畢竟是他姑姑的兒子,也是他的表兄弟,且還是他姑姑除了傅悅之外唯一的血脈,怎麼可能當真不在意,先前是氣昏了頭,可如今過去那麼久,傅悅也被尋回來了,他就算是再如何生氣,也不至於直接斷了燕不歸和傅悅之間的關係,畢竟他並非不知道,他們兄妹乃是血親,是割不斷的血脈至親,於傅悅而言,燕不歸做的一切,傷害她,皆是源於對她的執念,他是在意她的,在意到幾近瘋狂的地步,並非不可饒恕。

而傅青霖那麼疼她,能多一個人疼她愛她,他是樂見其成的。

傅青霖凝神望著眼前鬱鬱蔥蔥的花草,不曉得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後,才似歎非歎的回答:“我隻是害怕,怕蓁兒倘若有一日想起來自己是誰,麵對這樣曾經傷害過她的兄長,她該如何麵對,與其讓她日後無法麵對,倒不如讓她永遠也不去麵對,她已經承受不起這樣的傷痛了!”

穆樂善眨了眨眼,有些不讚同傅青霖的說法:“你不是她,你又怎麼知道她承受不起呢?”

“善善……”

穆樂善道:“公主是心性堅韌的人,她是將門虎女,身上流著聶家這個百年將門的血脈,也流淌著傅家高貴的皇家血脈,她受得住萬千寵愛的同時,也一樣能夠承受得住所有的挫折和打擊,如你所言,當年解毒那般痛苦艱難,怕是心性堅韌的漢子都承受不住,何況她當時隻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丫頭,她比你所知道的堅強得多,隻是這些年她忘記了一切,被你們保護的太好,所以人變得脆弱了,可骨子裏與生俱來的東西,是怎麼也磨不去,倘若有一日她清醒了,我想這個世上,再沒有什麼事是她承受不住的,聶家九族盡數被誅,唯獨剩下他們兄妹兩個,哪怕聶禹槊再不好,那都是她在這個世上的血親,你若是為她好,就不要替她做抉擇,她若是一直這樣倒也還好,可若是有一日她清醒過來,麵對那樣痛苦的過去,聶禹槊的存在,是她唯一的慰藉,你如此疼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真的忍心讓她連這份慰藉都失去麼?”

聽到穆樂善這番話,傅青霖心下震撼,內心動容的同時,忍不住扭頭看著穆樂善,忽而一笑:“善善,我怎麼發現你這段時間愈發能言善道了?”